不但如此,她还提前吩咐,从明儿起让宫中处处都烧上暖炉,哪怕是在殿外,也得赶走寒气才行。
这前脚一吩咐,后脚元晨殿的宫人们就忙碌了起来。
几方面的事儿全部都要准备,掌事的女官不过两个人,一层层来梳理准备,从天明忙到入夜。
柳安安坐在窗台下,缝制着一个小香包。
平安符不能直接就那么塞给暴君,总是需要装起来的。她别的不好说,缝制一个香包还可以。
半天的时间,在缝制好的香包上绣了一支白梅。
大雪天,冬日白梅盛开如雪。
希望他会喜欢一点吧。
外面雪下得不大,只有些风声,夜里挑了灯,忙碌了一天的褚余在天黑彻了,才揉着眉心跨过殿门。
“陛下快些来坐。”
柳安安主动迎了上去,殷勤地替他脱了斗篷,拍了拍雪花后交给玲珑去收起,让了自己的位置给褚余。
她顺便将放在小篮子里的香包往下面一层藏了藏。
这可是明天要给陛下的生辰贺礼其中的一部分,若是太早给他,没有惊喜的。
殿内打扫了大半天的时间,里外焕然一新,中庭里夜间没有点路灯,一时半会儿还看不清具体的布置,可是殿内是一眼就能发现与之前的不同。
处处都是明亮的,格局也多少有了些细微的不同。
宫女们端来的茶,是夜里最合适温和不过的,不至于让人精神兴奋,而是温养的。
柳安安又推过来一碟刚做的牛乳糕。
“陛下来时可用了晚膳,要不要再吃点?”
“用过了,不必再用。”
褚余没有夜里用宵夜的习惯,且对这些女孩儿口味的牛乳糕并不感兴趣,瞥了眼就收回视线。
柳安安眨了眨眼。
她忽然想到,那一壶酒放了两天了还没有给他,招手叫来郡青,低语了句。
郡青屈膝退下。
“在说什么私密话?”
褚余解开了外衫,懒懒靠在斜榻上,手指指了指柳安安,让她过来。
柳安安坐过去,他就顺着那个姿势,躺在了她的膝头。
柳安安反应过来了。
“陛下可是要让我按揉按揉头?”
“嗯。”
褚余懒洋洋应了。
他闭着眼,伸手抓着小姑娘的手,落在他额角。
柳安安顺着他的手,轻轻给他揉着。
“陛下今日可累了?”
褚余躺在她大腿上,身边是软玉香怀,在柳安安的宫殿里,没那些烦心事,放松了许多。
“是累。”
褚余闭着眼感受着小姑娘的体温和柔软,头疼减轻了几分。
“就没有什么大臣,能帮陛下减轻负担的吗?”柳安安眼珠一转,义正言辞开始给人上眼药,“我看那个白大人,时不时就在勤政殿待,他应该是陛下得用的臣子吧,怎么他不能替陛下减轻负担吗?”
柳安安一脸正直:“不能替陛下分忧解难的臣子,当真是无用。”
褚余睁开眼。
小姑娘那一脸为国为民的真心实意的忧愁,还真是像极了一个正直的劝谏陛下的妃子。
可惜,他太清楚小姑娘和白庭之间有仇了。
白庭几次三番,似乎都正好惹到了小姑娘,这是来给白庭找麻烦的。
“你说得对,”褚余眼睛也不眨一下,顺着她的话说,“白庭着实无用,依我看,倒不如罢免他吧。”
柳安安慌了。
她没打算害得白庭失去官职啊。而且白庭好像还真是个重要的朝臣,经常在陛下身边处理朝政,比起其他的朝臣,来勤政殿最多,也是最能帮到暴君的。
如果因为她一句话,真的让他罢免了,她等于害了白庭的前途。
更别说,说的帮陛下分忧,结果让陛下失去了得力帮手,更是问题了。
她不安了,连忙补充:“我没有说白大人不好的意思,我就是,就是觉着,白大人是不是应该,应该花更多的心思在朝政上,多帮帮陛下。”
“不是说让陛下不用他,是说,是说让陛下多用他!”柳安安立即找到了另外一个想法,按着心中的微微心虚,立即建议道,“白大人既然是能帮到陛下的,倒不如让白大人多多替陛下分忧,有什么能做的,都分给白大人去做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