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见淑太妃,太妃可好?”
“母妃一切都好。前几日曾御医去看过母妃,不过是冬日里天寒,她以往的老毛病。天冷出不得门,不然定然要与我一起来叨扰小嫂嫂呢。”
“淑太妃是长辈,也不该她来我这儿,等改日天气晴好了,我去看看太妃。”
柳安安又笑着说道:“说来淑太妃这些日子,想必心情愉悦吧。她盼着你许久了,有长公主陪在太妃身边,她可满足了。”
泉合长公主低着头咬唇。
“也许吧。只我这个女儿没用,帮衬不了母妃什么,还要母妃替我操心。”
柳安安想了想,从脑袋里搜刮了几句曾听过的勉强安慰道:“子女都是父母的宝贝,淑太妃能为长公主操持,想来淑太妃也是高兴的。长公主能让太妃操心是好事呢。”
泉合长公主听到这里笑出了声。
“小嫂嫂真的是……”
真的是什么?
柳安安话听到一半,还想继续往下听,偏泉合长公主说道那儿就停了,咽回了后半句。
好焦急,让人急得抓心挠肝地。
柳安安眨巴眨巴着眼,等了半天,泉合长公主也没有往下接的意思,无奈地撇了撇嘴。
话到一半,有点空吊人胃口呀。
柳安安不接话,让泉合长公主空等了半天,然后才说道。
“小嫂嫂就不像我这么让人操心了。毕竟小嫂嫂嫁得好,没有一个让人操心的夫君。”
说道这个,柳安安立即来了精神,坐直了身体,义正言辞的反驳。
“长公主此言差矣。”
“陛下若是作为夫君,没得让人天天操心的。”
柳安安一想到前两天她被逗得晕头转向,就把这口气全部记在了褚余的身上。
她掰着手指头,细数褚余数大罪状。
“陛下是陛下,要管江山社稷,他整日里很忙,很少有时间能搭理人呢。”
“搭理人的时候,还要故意逗人开心,逗猫儿玩似的!”
“他还会威胁我,一旦有什么我不想做的,他就要让我选择一个差劲的和一个更差劲的……”
柳安安想了想,还是要在暴君的妹妹面前留点面子,没好意思继续数下去,只哼唧道:“看吧,他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然后又加了一句:“若是我娘家就在这边,我要天天去找我……母亲姐姐说道呢。”
其实不是。
陛下与她如何的,她不会说与任何人。
且娘家在京中就是一个不可能的存在。
说这些,不过是为了宽慰泉合长公主,让她安心能在宫中,陪伴在淑太妃跟前撒娇。
出嫁三年有余,就在京城,也不能回宫看过自己的母亲一次,泉合长公主的日子,可能是有些难过。
柳安安说完这些,想应该能让泉合长公主心中好些,抬眸一看,却见泉合长公主的表情越来越微妙。
她似乎是有什么想说的,偏说不出口,抱着牛乳杯一口喝了,摩挲着空杯子,斟酌语气:“陛下在小嫂嫂面前,已经是十分的好了。小嫂嫂嫁过来的时间短,想来是不知道陛下当年的行事的。”
泉合长公主压低了声音。
“我说来是陛下的妹妹,实际上也没见过几次。只知道,陛下从少时就离开宫中,每次回宫时,所有的兄妹都很怕他。”
泉合长公主斟酌着语气:“陛下从小就不怎么和人亲近,少年时的他,更是冷冰冰的,他也没有怎么把我们当做兄妹,见了谁都是陌生人。哪怕是……父皇。”
说道这里,泉合长公主有些迟疑,小心翼翼扫了柳安安一眼。见她却听得认真,索性又说了下去。
“陛下对谁都是冷冷淡淡的。我与陛下兄妹十多年,从未见过任何一个人,能让陛下放在眼中。”
“我听说,陛下的勤政殿,是一直允许小嫂嫂去的吧?”泉合长公主羡慕道,“我少时,父皇最宠爱的妃子,女儿,都不可入勤政殿的。”
柳安安摸了摸鼻尖。
勤政殿。
是的,她几乎是对勤政殿畅通无阻的。
上一次她在勤政殿去时,还在暴君的长案上看见有臣子提出,后妃常常往来勤政殿有背规矩。
上面是暴君一支红笔画的大大的叉。
似乎许多人对她能随意进出勤政殿都有着很大的意见,但是暴君从来没有因此来要求她不要再去勤政殿。
允许的指令是他给的,他就从来不会因为旁人的任何言语来动摇自己的决定。
“这一点上,就足以证明小嫂嫂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了。”
泉合长公主黯然道:“就连陛下这么素日里冷淡的人,都能对小嫂嫂关爱有加,我就不一样了,我嫁的夫君,让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