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萍儿说着,又哭了。
“我当时,根本不能容忍。闻姑娘回来,我又不是不欢迎,我知道我是养女,我自然会给闻姑娘让位置,可是为什么我整个人都要被抹杀?我十五岁,活了十五年,难道就只是给别人当一个影子,等人回来了,我就要消失吗?”
闻萍儿到底也就只有十五岁,听了那丫鬟的话,什么嫁了人以后的憧憬,都烟消云散,那一口气就憋在肚子里,怎么也喘不出来。
“我被激怒了,我被冲昏了头脑,她说什么我信什么,她说要想个法子保住我这个人,要让祖母兄长们爱护我,我当真了……”
柳安安心中咯噔了下。
闻萍儿……被骗了?
闻萍儿是真的被骗了。
她信以为真,根本无法顾忌自己是刚嫁人,嫁衣都没有换,在那个丫鬟的掩护下离开了夫家。
当时她什么都没有想到。
为什么一个丫鬟知道这么多,为什么一个丫鬟能安排一辆马车在后门接应。为什么,她笃定她会出来?
直到上了马车,闻萍儿才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一个针对她的陷阱罢了。
或者不是针对她,是一个无情利用她的陷阱。
柳安安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她没有经历过这些复杂的事情,甚至都无法分析,那个丫鬟到底是何等用意。
或者说,背后是有谁故意怂恿吗?
到底是谁呢?
“……你当天被带走了?”
柳安安不敢问的太过分,只这么问了一句,得到了闻萍儿的点头。
“嗯……”
“我本来以为我是要被送回家里的,后来才发现,我被送到了地牢。”
“地牢?!”
柳安安一愣,脸色骤然变了。
“什么人这么大胆,私下设牢狱,还囚禁了你?”
闻萍儿摇摇头。
“是我蠢,轻易相信了别人,是我冲动,才会陷入那个地步……”
过去的那几天,闻萍儿想起来都是难受,眼神黯淡,半响才说道:“抓我的人,是镇南王府的势力。”
柳安安呼吸一滞。
她半响才找到自己的呼吸。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镇南王府?
镇南王府做的?
在闻萍儿新婚之夜的时候,骗了她抓了她,还囚禁她在地牢?
是义兄?
可是,可是不说是他早早就通过自己的路子,跑回寻南郡了吗?
这几个月来和闻君和对峙的,不就是他么?
既然不是义兄,那又是谁?
为什么镇南王府的人要这么对闻萍儿?
柳安安根本想不到一个顺理成章的理由。
什么理由借口都找不出来。
她傻傻地盯着闻萍儿:“……你说什么?”
“是镇南王府。”闻萍儿重复了句,“就是镇南王府,养你的那个镇南王府。对我下手的,是王府中的一个幕僚。”
柳安安沉默了。
闻萍儿却鼓足了勇气,继续说了下去。
“得知对方的身份,我当时还以为,是不是他们想要抓了我,来威胁兄长。”
柳安安顺着这句话,也才想到这一层。
是啊,抓闻萍儿的时机,可不就是闻君和已经在战场,接连获胜,让镇南王和平西王屡屡战败的时候吗?
是因为这个吗?
柳安安迫切地想知道真相。
闻萍儿说,当时以为……难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