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七爷屈尊降贵,用筷子尖挑了一口赛螃蟹,蛋白和蛋黄分开炒,加咸蛋黄和醋姜调出了蟹肉味。
“怎么样?不错吧,这本来该用黄花鱼肉做,你要是爱吃,以后再尝尝鱼肉的。”霍震烨满眼是笑,灯光下便显得目中含光,一双眼睛格外有神。
白准瞥他一眼,出去见个人,也值得他高兴成这样?
小黄雀在房梁上踱来踱去,低头看看桌前两人,一个坐得笔直,拿筷子挑饭粒吃,一个倾身向前。
它拍拍翅膀,嗖一下飞到笼边,伸着脖子想用喙碰一碰笼子里的粉鸟。
霍震烨还在笑,白准扫他一眼,“啪”一下放下筷子,竹轮椅滚进房里。
“他这,是生气了?”霍震烨问左右两排纸人,所有的纸人全都眼观鼻,鼻观心,霍震烨只好站起来,跟进房里,“怎么了?”
白准不答,一手竹刀一手竹剪,剪红纸,裁喜服。
霍震烨就在灯下陪他,拿根竹条劈竹丝,整个屋中就只有灯花“哔啪”轻响。白准看霍震烨腕间轻转,竹丝劈得又细又长,转折弯曲都不断,那股无名火竟散了一些。
两人无声呆了一会儿,霍震烨说:“喜红的尸体还要在再停两天,乔家出了一笔丧葬费,要给她好好选个坟地埋了,你要不先歇两天?等精神好了再替她把皮缝上。”
“中元节前必须缝上。”还有宋瑛,不能让她的魂在阳世徘徊,中元节时送她上路。
霍震烨看白准脸色又白几分,下手更快,他要是能多做一点,白准就能少耗神一些,一刀下去,扯动伤口,轻抽口气。
白准竹条点在他肩上:“轻点,用腕力。”
霍震烨肩上一点,点得他心口呯呯直跳,他回身一把握住竹条,两人之间一根细竹连接:“你觉得,男人非得喜欢女人才正常吗?”
目光直直望着白准,一点也没迂回。
白准心头那股无名火又烧起来,一下抽出竹条,他竟然还好意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