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一会儿霍震烨就把白准推回来,知道刘妈来过,把炖燕窝拿出来给白准:“是加牛奶吃还是蜂蜜吃?”
就是再吃一百盅,一千盅,对他也没用。
“加牛奶。”他选了一种,一勺一勺吃了大半盅。
刘妈走出白公馆,只觉得头顶太阳晒得人眼发花,这可真是要了命了,四少爷喜欢个舞小姐,要讨进门当妻子,就让老爷子暴跳如雷,打得他半月下不了床。
最后还是大少爷出手,把四少爷劝回来的,虽说是断了他吃用开销,但也是为了他好。
从此四少爷就一直在老家呆着,老爷再没有重用过他,连家里的铺子田地都不让他看管,老爷子说了,一个舞女就能哄得他忘了自己姓霍,霍家的东西还怎么放心让他看着。
要是七少爷的事情被霍老爷知道了,说不定就要亲自来上海,把七少爷抓回去。
阿珍看刘妈回来,凑上来问她:“刘妈,怎么样?你看见白小姐没有?”
刘妈白着张脸,啐阿珍一口:“一天天不干事,只晓得打听东打听西,你是包打听啊!”
阿珍委屈起来:“你不讲就不讲,凶什么嘛。”说完扭头去做事。
刘妈在厨房里转来转去,小少爷不会是中了邪吧,她想到这个赶紧摘下围裙,对阿珍说:“我有点不舒服,找大夫摸摸脉,你替我跟大少奶奶说一声。”
阿珍答应:“怪不得刘妈你脸色这么难看,要不要去看西医啊?”
“看什么西医,西医太贵,都是老毛病了,我找回春堂的大夫开点药就好。”刘妈拎着挎包出门,她每月的初一十五都要烧香,心里有事,就多烧几回。
进去先拜香,嘴里念念叨叨,求菩萨保佑霍震烨是一时糊涂,赶紧想明白,可千万不能一条路走到黑。
刘妈拜香的时候,身边有一个黑衣女人跪着,等刘妈磕完头,那女人转头对她笑了一下,张了张嘴,似乎说了句什么。
刘妈没有听清楚,可她神色一恍惚,连香也不插了,站起来跟在黑衣女的身后。
女人笑眯眯的送她一张符,告诉她只要把符纸烧成灰,加在汤里让人喝下去,什么邪都能好。
“加在汤里。”
声音像隔着纱似的传进刘妈耳朵里,一声比一声急,刘妈木怔怔把符揣进袖子,她不停的点头,重复那个女人的话:“加在汤里。”
女人微笑着将她一路送回霍公馆,路上的人只能看见一个佣人打扮的老妇人,一个人走在路上自言自语。
等她们走到霍公馆,黑衣女刚要跟在刘妈身边进去,在大宅门口被一道白光挡了回来。
黑衣女被弹到地上,抬头看见整栋霍公馆都被白光笼罩,她隔着窗户看见,银杏树下,有个年轻人警惕地盯着她。
刘妈被白光一撞,回过神来,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回来的,只记得要烧香,低头一看,手里还攥着三支线香的柄。
三支香早就已经烧完了,她没给菩萨敬香,还捏着香回来了?
再往袖中一摸,摸到一道符,刘妈捏着符赶进厨房,往灶眼里一扔:“要死了要死了,这青天白日撞鬼了!”
作者有话要说:刘·不是那么好骗·妈
第105章 成灵
怀愫/文
黑衣女一时不察被白光震回, 她伸手再试,又被白光弹了回去, 不由退后半步, 惊疑不定的打量霍公馆。
定睛细看,这才发现银杏树下的年轻人身带白光,明明死了不久, 魂魄便有如实质,镇守整栋宅院,不让邪祟靠近。
人已经踏进了霍公馆,她跟不进去,只能离开, 再找别的办法。
刘妈想到自己接了陌生人的东西,还要加进给小少爷送的汤里, 活吓出一身冷汗。
刘妈是从老宅跟来上海的, 霍家老宅七进的宅院,阴私事多了去了。霍家多少个姨太太就那么三个儿子,一个还是从外头抱回家的。
光想就知道当年大太太跟四姨太斗得有多凶,什么药包符灰安胎水宁神丸, 刘妈可没少听少见。
她只想求菩萨替七少爷收收心,跟男人相好还怎么开枝散叶, 她那是巴望着七少爷好, 她可没想害死七少爷!
眼看那符烧成了灰,她往灶眼里啐了口唾沫星儿,呸!老娘嚼过的的盐巴比你吃的观音土都多, 想坑她!活见了鬼了。
阿珍走进厨房,看见刘妈大冬天满头是汗,扶刘妈坐下:“刘妈你怎么啦?不舒服就躺一会儿吧。”
刘妈当然不能说自己撞邪了,捂着头发晕:“我歇歇,歇歇就好了。”
阿珍给刘妈倒了茶来,刘妈喝着茶,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她想不起来那个女人的脸了,女人的眼睛嘴巴都是模糊的,可声音她记得清清楚楚,一想到黑衣女的声音,刘妈就打寒颤。
听人说拍花子就是这样,伸手一拍,小孩儿就会跟着走,可只听说拍花子的拍小姑娘,哪会来拍她这种老太婆呢?
阿珍看她坐在灶边还觉得冷,给她煮了一锅姜汤,姜汤下肚,刘妈这才缓过来。
等她回想时,连符都不记得了。
再一回想,就把黑衣女也忘了,她只记得她去庙里烧香,又发冷又发热一定是因为她病了。
白准在阳台上看日头一点点落到屋檐后去,这一片都是小公馆,树多房少,从这里还能看见霍公馆的屋顶。
白准的目光追着鸟雀掠过霍公馆,又眉头一皱转过来细看,阳光照耀之下,这一的屋顶尖都泛着白光,而霍公馆的白光要更盛些。
霍震烨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削苹果削梨子,一把窄竹刀要把苹果皮削得一点果肉都不沾,才能算是刀功入门。
“你入门时,削了多少个苹果?”又削废了一只,霍震烨送到嘴边咬一口,觉得这只还挺甜的,切成小块递给白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