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得好像会让人窒息的血腥味中,看台上的野蛮高等生物正期待地嗷叫着;不知怎么的,一向明亮的灯光今天似乎有些摇曳,因此给人一种更加阴暗恐怖的感觉。
这一切都让场中央的人们认为自己像是身在红黑色调的无间地狱,光着身子在恶魔的围观中摇摆着腰枝、不受控制地跳着死亡之舞。
此时此刻,舞台中央的两名舞者各自怀着自己的思绪相对而立;两人无论是长相或体型都可以说是截然不同,要说两人现在的共通点,或许就只有深锁的眉头吧。
修尔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现在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虽然平日就经常想宰了这烦人的傢伙了,但当真要在斗技场上分个你死我活时却又有着说不出的彆扭;当然,平常那些可绝对不是小鬼之间的打打闹闹,而是当真想杀了他。
站在距离修尔约七、八公尺处的阿德也是不发一语,看起来像是在犹豫着什么一样;只不过现在修尔完全没心情去关心他,毕竟……
噹——!
令修尔感到万分厌恶的鐘声响起;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清楚这代表着什么,只是站在不同的立场上,对这鐘声的观感也就完全不同了。
「来吧。」阿得双手微张,压低身子作出像是要衝上前抱住修尔的动作;依照他的体型,光是紧抱住修尔就具有相当的杀伤力了,何况少了左手臂的修尔一旦被抓住,想要挣脱也相当困难。
修尔当然不会就这么傻傻衝过去送死,他直接转身逃开,也不顾对方是不是会从背后偷袭;不过阿德似乎也不打算太过紧逼,他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开始慢慢朝修尔接近,整个人像是拉紧的弓弦一般,随时准备扑击。
即使对方没有直接衝过来,修尔还是维持着他一贯的谨慎和敏捷;奔跑途中他一把抓起被胡乱扔在地上、上头沾染着红黑色血液凝块的短木刀。
「兄弟,干麻不说话呢?这大概是咱们兄弟俩最后一次聊天了吧。」阿德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原本严肃的表情舒缓了开来,现在甚至还咧开嘴露出笑容。
对于阿德的话,修尔也作出了回应;他的作法是直接把木刀咬在嘴里继续跑。
「喂喂……就算不想跟我聊天也不必这样吧?真是的……」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不过其实阿德对修尔这种态度早就习惯了。
只不过在阿德说话的当下,修尔又捡起一把短木刀就朝阿德衝去;对于正面攻击阿德当然是相当乐意接招了,毕竟就算是他,想要抓到处乱跑的修尔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两然即将正面接触时,修尔却是一把将手中的木刀往阿德的脸扔去。
「哇噢!」这举动出呼阿德的意料之外,不过他将重心向后移,稍稍压低右肩后还是闪开了;但修尔在等的就是这一刻,他扔出手中的木刀后一抽回手便顺道拿下口中那把,并且直接朝阿德的胸口猛刺。
「呜!」好在阿德反应及时,即使重心不稳还是将左臂护在身前避免了致命伤,但这让他的手臂直接被刺中;虽然没完全穿透,但这一下一直深入到被手骨挡住才止住去势,由此便不难想像若阿德没有及时防住的下场。
不过修尔似乎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对方;他并不急着将木刀抽出来,反而是向前一推接着猛力往下压接着抽刀退开,阿德的左手臂上因此留下了一个怵目惊心的血洞;但奇怪的是除了一开始的闷哼外,阿德看起来却是不太在意手上的伤口似的;至少他的表情相当平静,他不只没去追往后退去的修尔,甚至没有试图止血或减缓自己的痛楚。
「这样咱们就平等了吧?」阿德的表情简直像只是被蚊子叮了一下或者那隻正淌流着鲜血的手臂其实是别人的一样,这让修尔暗暗心惊;一般而言只要让对手受到一定程度的伤,除了能妨碍对方的行动之外更能让人失去斗志,但这个法则似乎不适用于阿德。
修尔见对方不主动攻击便开始在阿德身边兜着圈子;观察了一会后,他猜测阿德说不定只是在虚张声势;既然如此就一举解决掉这傢伙吧!
当下修尔也决定不再浪费时间给阿德喘息的机会;抄着那把染红的木刀再次迂回地接近阿德。
只不过这次显然不像一开始那么顺利了;虽然修尔一直在阿德身边兜着圈子,但阿德只是在中央以些微步伐旋转,视线一直锁定着修尔;只是如此,竟然就让修尔找不到任何出手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