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华欣是坏人,她也应该被法律制裁,而不是死在她女儿手上。
“我能不能见她一面?”薛酒突然道。
“你知道的,不行。”
“老唐,我跟她在一起这么久,她对亲情上面看的很淡,根本不可能轻易去杀人,还是用这种同归于尽的方式。你让我见她一面,我想亲自问问她案发经过。”薛酒近乎于哀求地看着老唐。
唐老眉头拧得死紧,犹豫了很长时间,才终于同意,“我必须要在场。”
“明白。”
老唐打了招呼,审讯室那边的录像和监控暂时都关了,他和薛酒一起进了审讯室。
看到薛酒出现在这里,元宵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她用力眨了眨眼,把眼眶里的眼泪逼了回去。
她很委屈,也很绝望,看到薛酒的时候,就像在黑暗里看到了光。
同时,她也很清楚,现在不是委屈的时候,她没有做过的事,谁也不能逼她承认。
薛酒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在审讯室里和自己的女朋友坐在对面,元宵看到他一瞬间的茫然无措和委屈,他看在眼里,却什么都不能做。
他和老唐坐下之后,老唐一言不发,只等着薛酒发问。
薛酒双手交握放在桌子上,深吸了口气,与元宵目光相对,“跟我说说今天婚礼上发生的所有事,一件都不要落下。”
她努力回想每一个细节,要将自己参加婚礼的所有经过说给薛酒听。
“你是说,在婚礼开始前,华欣就拿出一份财产转让合同让你签?”
“对,我拒绝了,当时我们俩闹得很难看,我说了遇到齐昇的事儿和任玥的死,她觉得我不相信她,骂我养我还不如养条狗,我本来都打算走了,可是宋远山突然敲门说婚礼开始,我才继续留了下来。”提起华欣,元宵的表情是有些木然的,没什么伤心,她只觉得悲哀。
“后来呢?婚礼上发生了什么么?”薛酒继续问。
“婚礼很顺利,但是婚礼结束后来了一个人,齐振邦,他似乎专门来参加我妈的婚礼,不过他很快就走了。”
薛酒一顿,他自然知道齐振邦是谁,这个人为什么会出现?
“齐振邦和华欣说了什么,你知道么?”
元宵思索了一下当时的场面,迟疑道:“应该只是寒暄了几句,然后她突然把我叫了过去,齐振邦说我跟他二儿媳长得像,又问了我的名字。”
“他跟你说话了?”
“对。问完之后他就说要离开了,我妈带我一起送他去的门口。”
“华欣之前有和你提过齐振邦这个人么?她为什么突然把你介绍给对方?”
薛酒问的这个问题,其实也是元宵疑惑的。如果说要给她正名,华欣没有在婚礼上和别人介绍她的身份,却偏偏给她介绍了这么一个重要人物。
元宵想了很多,可是最后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她只能朝着薛酒摇头,“我也不知道,她什么都没跟我说过。”
“那后来呢?”薛酒也不说他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只是继续询问。
“后来宋远山说我妈胃不好,让我陪她上楼换套衣服,再吃点东西,她在隔壁换衣服,我在她卧室坐着。大概二十多分钟后,我听到隔壁有女人的叫声,就赶忙过去了,那时候她倒在穿衣镜前面,我还没碰到她,就感觉有人在我身后,之后我就晕过去了,醒来就这样了。”
元宵一口气不停,把后面的经历完整的诉说了一遍。
薛酒安静的听着,一直到她说完,也没有插言。不像其他人一样,认为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她的话是多么荒诞。
这时候她才意识到,如果这世上还有人能相信她,那个人一定是薛酒。
可她,其实是骗过他的。想着想着,她不禁垂下眼,不再去看薛酒的眼睛。
“再说说华欣吧,这些日子你发现过她有什么异常么?”
“没有,她一直都是那个样子。”说道这里,元宵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见元宵面色迟疑,薛酒赶忙追问,“想到了什么?”
“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我当时听到的时候觉得有点奇怪。”其实就是现在,她想起来的时候依然觉得古怪。那时候她没有想太多,现在却由不得她不多想。
“说来听听。”
“是隔壁的朱师傅跟我说的,他说我妈很喜欢他做的旗袍,每个月都要做两套,一套给她自己,一套留给她女儿。”
“你的意思是……”
元宵扯了扯嘴角,“我之前觉得,她可能是为了纪念我姐,可现在我倒是希望……我姐其实没死。”
虽然这个猜测很荒谬,因为她妈,她姐的丈夫都说了她姐死了,可要是任玥真的死了,那个让她“证据确凿”的人又是谁?
难道她梦游了么?
“你在说什么?”老唐听了半天,感觉不太对味儿。
元宵没理他,倒是薛酒在旁说,“元宵有个双胞胎姐姐,之前一直跟在华欣身边,后来嫁到齐家,两年前自杀。”
“你觉得她没死?”老唐问元宵。
“我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你说的那个去买乙醚的人,如果不是我,就只能是她,我想不到其他可能。毕竟,就算整容也整不出一模一样的脸吧。”元宵摸了摸自己的脸,低声说。
“可是她已经被证明死亡。”老唐看过华欣的资料,也知道华欣有个大女儿,跟元宵是双胞胎,但因为上面标注已经死亡,他并没有过多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