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荣宠

第11节(2 / 2)

总不能掀开盖头才知道驸马的模样吧?太委屈公主们了些。

“母后这样说,臣妾只代两个丫头谢过。”皇后见五公主已经一头扑进了德妃的怀里,只一笑,爱惜地摸了摸五公主的小脸儿,这才侧头与太后笑道,“也叫小四过来?”?见太后脸上忍不住的笑容,她便含笑说道,“这孩子如今长大了,口口声声要与姐姐们做靠山,臣妾想着,也得叫两位姐夫看看小舅子的威风,日后也知道些好歹,别一不小心,招了小舅子的恼怒,吃了苦头。”

“小四这样才好。”愿意庇护姐妹兄弟,这样的皇子才是太后喜欢的孩子,况凤鸣素来憨直,难得的一根筋的人,太后也乐得这样的皇子在,总比觊觎皇位好些,便点头笑道,“也叫他见见。”恼怒,还能有什么恼怒呢?只有叫公主伤心,才会叫皇子小舅子恼怒不是?长辈们不好出头的事儿,有个横冲直撞什么都不怕的在前头张目,太后更欢喜些,此时便对德妃颔首道,“你将一双儿女,教养的很好。”

“娘娘偏心他,方才这样觉得,不然哪里比得过他的几个哥哥呢?”德妃只谦逊地说了。

皇后却只含笑听着,见五公主扒着德妃,一双眼睛却频频地往阿元处看,只笑着说道,“喜欢堂妹么?”这样不需要勾心斗角的相处,也叫皇后更自在。

“喜欢!”五公主毫不犹豫地说道,“小五以后,要给妹妹做一辈子的姐姐,不叫别人欺负她!”说完,只与阿元两个呵呵地傻笑了起来。

“你们以后,也要做一辈子的好姐妹。”皇后的目光温柔如水,只将一旁羞怯的三公主与四公主也拉在自己的面前,温声道,“能生在皇家做姐妹,是你们之间的缘法,出嫁在外头,宫里或许消息不通,可是你们却要记得,今生为姐妹,便要守望互助,帮衬自己的姐妹,不要叫这缘分断绝,彼此扶持,才能在京中更加稳固。”她的目光落在四公主的脸上,含笑道,“你的公主府,我做主建在了理国公府的对面,虽是公主,却是小辈,与长辈的请安,却不可骄狂不往。”

理国公府的太夫人可不是吃素的,四公主若是真想充公主的款儿,只怕当头就得是一棒。

然而见四公主明媚没有忧愁的笑脸,皇后的心里还是忍不住怜惜。

都以为这话,她是为了叫四公主日后能帮扶不如她的三公主方才这样说,可是皇后自己却知道,这些,却多是为了四公主。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四公主嫁入高门,给太后的长姐做长孙媳妇,固然风光。可是这样的人家儿,哪里是那样好讨生活的呢?虽说理国公府并无失礼不规矩的地方,可是就是按着这规矩,四公主的驸马身边,也已经有两个长辈赐下的经年的通房。虽不叫有孕,可是杵在那里,哪里会不碍眼呢?倒是三公主的驸马因闭门苦读,还未有屋里人,这一来一去,也不知道两个孩子哪个更舒心些。

亏了先朝的时候,便免去了驸马试婚之事,不然皇后还真觉得作为公主,也没有什么趣味了。

到底太后在,皇后只教导了几句,见三公主与四公主相视一笑,目中都带着姐妹之情,心里松缓些,这才使宫人去传驸马与四皇子,自己便与太后回禀些宫务,阿元见她不知何时起,竟不再套那些闪亮尊贵,却十分尖锐的指套了,心里很厚脸皮地将皇后的这一转变,归到了是因为疼惜她,恐伤了她上面,这才扭着自己的小肥爪,在太后的怀里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皇后的手,之后脸上露出了一个快乐的笑容来。

“这孩子竟这样亲近你。”太后见阿元扭着小身子自己高兴得咯咯叫,只与皇后道,“你对她的善意,这孩子自然能感觉到的。”见德妃只面带微笑听着,并不随意插话,也知道她的秉性,因此不欲冷落她,和声说了几句,见德妃一脸恭敬地回了,便对圣人宫中,有这样的皇后与妃子愈发满意,此时只冷笑道,“哀家只说天热不要来请安,便真的不来,可见在一些人的心中,哀家不过如此。”

皇后知道太后这是在挑徐妃的毛病,旁人不过是连带,只不敢多说,只含糊地说道,“大抵是病了。”

“所以,才大半夜的将皇帝从你的宫里哭出来,忙不迭地去见她?”说起来太后就有气。皇后当年在圣人储位不稳的时候,是与圣人共患难的情分,况性情温和开阔,太后自然是喜欢的,昨夜里知道徐妃称病,还敢使宫女去皇后的宫里请圣人过去,只怒道,“还知不知道规矩了?皇后的寝宫,也是她一个妃子能冲撞的?”见皇后只淡淡一笑不以为意,便叹息道,“这么个妖精,手段这么花样百出,我看着不喜欢,今年选秀,也要好好儿地挑挑,别叫宫里再有这样的人。”

“八公主确实病得不轻,”皇后只低声说道,“臣妾今儿也去看过了,小小的婴孩儿,浑身发烫,哭得什么似的,也难怪徐妃心里紧张些。”

“况,”皇后只和声道,“圣人并未委屈我,昨夜里去见了一回八公主,便回了臣妾处安置,并没有留宿徐妃宫中。”也就是因为这,徐妃看她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显然没想到比起给她脸面,圣人更在乎,更维护的是皇后的面子,因此本就得了圣人这样的偏爱的皇后,也懒得与一个小小的妃子计较。

她身为皇后,膝下两位嫡子,只要不行事踏错,自然可以安安稳稳,为何要自降身份,与一个妃子争斗呢?

只今年选秀,选几个年轻美貌的新人,与徐妃闹去就是。

“德妃这是想要说什么?”皇后雍容大气,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见德妃的脸上露出了迟疑的表情,便含笑问道。

德妃脸上一紧,然而瞬间便恢复了恭敬,只低着头恭声道,“臣妾,想求娘娘今年的选秀,不要给小四指妃。”

“这是为何?”太后心里破喜欢凤鸣,况自凤鸣之后,宫中皆是公主,凤鸣是最小的皇子,太后本是想要给凤鸣寻一个好的正妃照顾他的起居,见德妃竟说出这样的话来,便十分疑惑地问道,“若是不指,秋天里小三小四要封爵,难道叫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府里头?”正要再说些什么,却陡然听到远处传来了喧哗声与劝阻声,竟是热闹极了,太后被惊着了一下,就见一个大宫女一脸慌乱地过来,只低声道,“禀娘娘,三皇子与四皇子在前头打起来了,奴婢们拉不开,眼下……”

她一抬头,就见到德妃的目光冰冷地向着那处看去,竟是被唬住了。

第29章

两个皇子打架,太后哪里有心思再问究竟,只匆匆地起身就要过去,皇后急忙起身笑道,“母后往那处去,若是有个冲撞,不是叫两个孩子都心里不安?”她顿了顿,见德妃垂下了头,眼角却带着几分冰冷,显然是怒极,知道德妃素来对四皇子上心,待之如亲子,此时只安抚地拍了拍德妃的手,这才领着宫女往外头去了。

阿元还是第一次见到德妃这样冷肃的表情,虽然这表情消失的极快,却也叫她忍不住缩了缩小脖子,然而却有些羡慕叫德妃露出这样表情的凤鸣,只从太后的怀里探出了头来偷偷地看着德妃。虽然不知道三皇子是做什么的,不过那日凤鸣对她发自真心的笑容还在眼前,阿元心里便先入为主地将三皇子当做了坏人,心里便很有些同仇敌忾的心情。待不大会儿功夫,见皇后引了两个少年过来,后头还有不认识的陌生人,便做出了很正经的……婴儿模样,伏在太后的怀里。

“给皇祖母请安。”两个鼻青脸肿的少年给太后请了安,彼此对视了一眼,同时冷哼一声偏过了头去。

“彼此兄弟之间,你们竟然还能下这样狠的手!”太后本以为拉不开是个夸张的词,谁知见了两个少年这副模样,只心里生出了怒火,厉声道,“你们的拳头,就是挥给兄弟的?!”

“这个要问四弟,为何要先行动手,难道忘了我是兄长不成?”阿元见凤鸣身边的那个锦衣少年,目中带着几分寒光,此时竟有些恶人先告状地说道,“我正与两位妹婿说话,谁知道四弟冲过来就打,这是要做什么?!”他冷笑着对对他怒目而视的凤鸣说道,“难道四弟在宫里打旁人不算,如今拳头就要落在兄长头上,才觉得威风?!”一转头,便含泪与太后哽咽道,“皇祖母,孙儿不是第一次被打,难道就因为我母妃地位低微,就能叫人随意践踏么?”

这少年竟是在阿元惊讶的目光中,扑到了太后的脚下痛哭。

阿元怜悯地看了一眼被气得浑身发抖,却死死地咬住了嘴唇倔强地不说话的凤鸣,见三皇子一边哭一边偷偷打量太后的脸色,又隐约地想到这个家伙似乎从前还说过她家美人大哥的坏话,心里便气愤极了,从小被子里挣扎出来,奋力地给了这家伙的脑袋一脚,还未待三皇子反应过来,便裂开嘴大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往太后的怀里钻,顺便又不着痕迹地冲着这小子的脸上也来了一脚。

阿元还从未表现出对某人的不喜欢,太后心里也惊讶,然而见三皇子捂着脸抬头,看着阿元的目光竟带着阴毒之意,心中便是一凛,只沉默地看了看这个孙子,便只冷淡地说道,“你心里有委屈,我知道了,”见三皇子目中露出了一丝得意,她只在心里摇头,便对着凤鸣问道,“你素来是个妥帖的好孩子,”眼角的余光见三皇子脸上发白,她只做未见,一边安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阿元,一边与凤鸣说道,“究竟出了何事?”

“三哥犯了口舌,我听了不喜欢。”凤鸣的目光飞快地掠过了柔声细语地在一旁安慰阿元的三公主一眼,脸上憋得通红,只咬着牙说道,“孙儿在宫里动了手,自然认罚,只是别的孙儿却不认!”到底是什么口舌,他却不愿说了,只做出了一副随意打骂的表情来。

“小四素来心直口快,”德妃心疼得眼泪都要流出来,此时心中暗恨三皇子,却知道不能在此时做出与皇子为难的模样,只温声道,“兄弟们打架,算什么呢?只是小四到底鲁莽了些,三皇子再不好,却也是他的兄长,怎能这样说动手就动手呢?”不着痕迹地给三皇子定了罪,德妃这才含笑说道,“三皇子已受了这样的苦楚,徐妃素来疼爱他,亲娘都靠后的,如今还不得心疼得不行?娘娘且看着徐妃的一番慈心上,饶了三皇子,只罚小四吧。”

这一番话说得十分感人,俨然一副大公无私的模样,可是阿元却听得浑身直冒凉气,这才知道,原来温和的人一旦急眼,真是能一口把你给咬死!

短短的几句话,三皇子不敬生母,捡着高枝儿飞,徐妃勾连皇子的大标签,算是牢牢地贴住了。

“小四也伤的不轻。”皇后哪里肯叫凤鸣吃委屈,此时急忙说道,“母后便饶了他们两个,日后臣妾一定尽心管教。”

“既如此,你回去吧,且叫徐妃不要担心。”太后明白德妃的意思,只是徐妃真心叫她厌恶,连带三皇子这样与她走得近,便叫太后心里不喜欢,只叫一脸不甘的三皇子下去了,这才见阿元一边打嗝儿一边不哭了,还好奇地看着龇牙咧嘴的凤鸣,心里摇头一笑,只将凤鸣唤到了自己的面前,见阿元的小爪子在凤鸣手臂的伤口上一戳一戳,急忙握住了她的手,这才与凤鸣问道,“是你不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