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都有理。”沈夫人瞧着与陈留郡君情分很好,便含笑应了。
阿元左看看右看看,自动地坐到了下头笑道,“我就替母亲出席啦。”
“小大人儿一样,比小七可是讨巧了许多。”沈夫人的目中,便露出了十分的怀念来,叫阿元瞧着,便觉得这一位只怕当年,与肃王妃交情不错。
“你这次回京,只带了大哥儿回来?”德妃便急忙问道,“不是说都叫进宫来叫我瞧瞧,哥儿呢?”
“与儿媳妇儿一起往圣人处了。”沈夫人便笑道,“两个都是有能为的人,于军中颇有见地,圣人不弃,不因我的缘故冷待他们,还这样认真询问,天恩难以为报。”
“几个孩子都进京了没有?”德妃便问道。
“还有一个在军中没有回来。”沈夫人便笑道,“还有一个姐儿,如今十六了,我本想在外给她订出去,没想到圣人命进京,因此带了回来,想着在京中议亲。”说完,便与德妃定国公夫人笑道,“我这身份,等闲不大好经常出来交际,不过我想着,圣人既然命我回京,便不大会追究从前,可就算如此,我也不想叫姐儿入高门大户,不然日后揭出来什么,不是还叫姐儿吃苦头么。”
“你说的很是。”德妃迟疑了片刻,便颔首道,“实在不行,嫁回庆家也是应该的。”.
“怎么没有带姐儿进宫来?”顿了顿,德妃便嗔道,“你也太小心了些。”
“她在家里收拾宅子呢。”沈夫人便笑道,“下一次,我带她过来。不过这孩子是个安稳的性子,不如别的女孩儿伶俐。”
“难道我还能嫌她?稳重的小姐我才爱呢。”德妃便握着沈夫人的手,叹息道,“当年,我就说你与沈望是断不开的缘分,可不就是应了这话?这么多年,再多的苦难,也都回转了。”听沈夫人应了,她便含笑说道,“有你回来,咱们庆氏,便再无忧虑了。”定国公府最大的问题,就是后继无人,男丁不成气候,可是沈夫人带着儿子回来,便支起了定国公府的门户,叫德妃心中更加轻松。
正说着话儿,外头就有通传,说圣人命送人过来,阿元好奇地向宫门口看过去,就见两名身上穿着银色薄甲的青年男女,逆着日光缓缓而来,皆是一般的英武高挑,叫人见了心折。
“阿栾。”阿元便笑嘻嘻地向着那女子唤道。
那女子看过来,一双狭长的眼睛的眼中带着笑意,大步过来与身边的青年给德妃几人请安,这才过来含笑看住了阿元与五公主。五公主还矜持些,没皮没脸的熊孩子已经忍不住扑到女将军的怀里去了,也不嫌人家身上那轻薄的战甲冰冷硌人,扭着身子就往阿栾的怀里钻,眼见这熊孩子是要爬墙的节奏,五公主简直要崩溃!又见阿栾身边的青年,看向阿元的目光带着几分严肃,便微微低头拿自己当隐形人。
话说回来,这位表哥这样强壮威武,简直能抵定国公府表哥表弟加起来翻个翻儿再翻个翻儿了,顿觉这才是表兄呢,五公主起身就笑道,“见过表哥!”这才应该是能支撑门户的男人!
这青年对着五公主微微躬身,之后,目光又飞快地转到了哼哼唧唧在阿栾怀里撒娇的熊孩子身上,有些冷硬的嘴角,慢慢地抿起来。
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机!
“疼不疼呀?”阿元正心疼地摸着阿栾脸上一道狭长的伤疤,见阿栾微笑摇头,顿时心疼的死去活来,眨巴着眼睛说道,“我给你吹吹!”说完就撅着自己的狗嘴给人的脸上喷气,小爪子在阿栾的手臂上划拉起来,才吹了两口,表达了一下自己怜香惜玉的心情,就觉得后脖领一紧,竟叫人提了起来,在空中扑腾了几下回头一看,就见到了一双严肃的眼睛,那有些沉默刚强的青年,缓缓地说道,“叙旧,不需要这样近。”
上头德妃已经抚掌笑起来,与也忍不住含笑看着两个孩子的沈夫人笑道,“可见,是着紧这个媳妇儿的了。”
阿栾脸上微红看了这青年一眼,这才与可怜巴巴的阿元微笑道,“殿下吹吹,果然不疼了。”
熊孩子得意洋洋威严四顾,青年的脸黑透了。
“不似小七。”沈夫人见了熊孩子的做派,笑得不行。
“赖皮。”陈留郡君叹息了一声,觉得这才是肃王的种呢,比起当年肃王不要脸的程度,简直有过之无不及,不过是如今有身份了,披了一身的人皮,骨子里还是那个不要脸的肃王。
阿元觉得这青年似乎有些色厉内荏,颐指气使地命令道,“本宫上头有人!快快把本宫放了,不然,”她眼珠子一转威胁道,“叫阿栾,打你!”使唤人家媳妇儿揍夫君,这么无耻的话,也只有熊孩子才能说出口了。
“拓儿。”沈夫人便在上方眯着眼睛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