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吧。
赵锦瑟麻利起来用袖子擦干眼泪,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橘子剥起来吃。
“这不已经解决了吗,爹你就别生气了。”
赵富贵怎能不气,一想到女儿在街上被一黄口小儿白板侮辱调戏,还一口一个商女为妾高攀了,他气得心肝疼,可还不能出面,一出面,真惹门庭祸患,反而让赵锦瑟未来没有依靠。
这进退两难,只能吃一哑巴亏。
阶级之别权势之差,如此森严。
“那姓白的在公堂上怎么说?你细细说来。”
赵锦瑟正打算迂回婉约点描述,却被赵富贵抢了橘子,“你敢胡说八道,我就罚你紧闭在家,而且只能喝白粥!”
这个厉害了。
赵锦瑟只能乖乖照实说了。
然后刚剥好没吃的橘子在赵富贵手掌里捏出了大量的汁液,最后变成了渣渣。
两女都不敢吭声。
好半响,赵富贵才说:“这次多亏了傅先生,我会备一份厚礼,你明日跟我一起上府致谢。”
“恐怕不行,他估计还在牢里。”赵锦瑟是实话实话,结果挨了赵富贵一个冷眼,“人家救了你,也是无妄之灾,如今还下了牢狱,别说是在牢里,就是人家住在茅坑,你也得跟我一起去道谢!”
赵锦瑟跟林雨:“....”
总觉得这番话很不对劲。
“道谢送什么啊。”赵锦瑟询问,一边把林雨递来的毛巾送过去。
赵富贵接过擦擦手,“自然是看他需要什么想要什么了,别的你爹没有,钱财大把。”
赵锦瑟很想说人家想要你女儿以身相许。
但想想这话还不知是锦上添花还是雪上加霜,就不提了。
送礼就送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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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这礼没机会送,因为时间太紧迫。
赵锦瑟其实没表面上那么云淡风轻,私底下派了不少人去查探御廷司那边的动静,生怕左东清万一不理智针对“体虚”的傅东离做什么,那她下半生怎么办啊。
去哪找这么又高又大长得好看的盘龙木。
不过御廷司层层森严,消息封锁,赵锦瑟没听到任何风声,但她觉得这反而是好消息——这意味着左东清很慎重。
慎重就要,有理智,既然有理智,就不会乱来。
赵锦瑟只能等。
等了大概两天。
君王圣旨下来了,先斥责傅东离知法犯法,不控行为,但晾在其情可悯,救人心切,也没有伤人,从轻处理,扣三月俸禄,而且不得耽搁,需立刻按君王令行旨办差。
所以傅东离一出御廷司就得离邯炀办差。
“这也不见得是恩宠,不过是有用而已。”
“傅东离好用,一旦不好用了~~五年前是什么样,以后也会是什么样。”
邯炀内真正世家门阀的掌权者反而对这件事看得淡,无所谓朝中翻涌起的潮浪,他们真正关注的还是太子案,已经太子案之后——新太子何以立。
烈王府。
“既然要他查太子案,为什么有忽然让他去西北道查州永宁侯府二小姐的失踪案,这两者不相干啊。”
幕僚有些紧张,还有对傅东离的忌惮。
烈王站在花厅里逗鸟,听到幕僚传递来的消息,他逗鸟的动作顿了顿。
“未必不相干,如果真的不相干~~那他去西北道就未必是查这二小姐了。”
他眯起眼,眼里深沉。
太子案。
但凡相关的,帝后恐怕都会抓了剥皮抽筋吧,换言之,这傅东离等于握有一把帝王钦赐的杀伐之剑。
剑指谁,谁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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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炀通往泉州西北道的官道之上,马车列队,卫兵相随,赵锦瑟跟郑安安坐在马车里面面相觑。
到现在她们还有些不懂为什么转眼她们就出了邯炀去泉州。
还是女司上峰下的令。
“可能有皇后娘娘对我们两个发落的意思,也有可能是因为~女司也只是想拉两个人凑人数,正好我们两个出了事儿,跟傅东离又相干,所以就把我们安排进来了。”
赵锦瑟也只是粗浅分析,因为对于这些上位者的想法,她们永远无法彻底猜透,毕竟不在其位,不知其利益,又如何猜测她们动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