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是气人。
蜀王却对傅东离太了解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人是自杀的,但死的人不是太子。”
傅东离一句话震翻了所有人。
“那个人跟太子一模一样,早已对太子府熟悉彻底,甚至还得到太子的安排,得以时常出入太子府,并以他的身份存在,等于替身。而这个替身,在几乎完美替代太子身份后,终于在一个恰当的时机,心甘情愿自杀在书房内,造成了完美的密室命案。”
“当然,诸位也会问太子怎会如此行事,毕竟让一个人顶替自己本就是十分凶险的事情,还是一个如此相似的人。”
“关键只在于太子需要脱身,又不愿让别人知道自己去做什么,且认定自己可以完全拿捏这个替身不敢造次,替换次数成功多了,太子如鱼得水,也就失去了警惕。”
傅东离像是在说最平常的一件事,在众人震惊又怀疑的目光下,“这是微臣的猜想,但也有一些蛛丝马迹跟证据证人,君上可要传唤?”
蜀王沉吟了下,目光扫过三个儿子,最终应允。
第99章 .陵城
证人是当年太子得用的人,但不是明面上,也没挂在太子府,是埋下的暗人,这类人,不止太子有,其实几个皇子甚至诸多官僚都有,但到底多少人,又都是谁,什么身份,埋在何处,便是最大的隐秘,若非主子本人是极难查出的,而当年太子案发后,傅东离等能人几乎搜刮地皮,把太子手底下的人挖了个底朝天,但独独漏了最隐秘的一个。
这个人矮小粗狂,乡下人打扮,根本不像是太子一党的人,混迹在邯炀下九流里面,也没人想到他曾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心腹。
在太子那儿,他有一个名号,叫张狗,很乡土的贱名。
而这样一个人,在得知太子崩后,自知自己凶险,埋得越深了,甚至远离邯炀多年,到处流离,不敢定居,甚至换了好几个身份,但饶是如此,依旧被狡猾如鬼的傅东离给挖出来了。
以他为突破口,傅东离得知了太子身边不仅隐了他这样一个暗人,还有一个惊天的秘密。
“奴..奴才之所以隐得深,是因为太子只让奴才经办一件事,便是那玉郎...”
皇后抓紧椅子扶手,身体颤动,急问:“玉郎是谁?是那跟太子长相极为相似的?”
张狗虽在太子手底下办事多年,但到底不曾露在正当场合,哪里见过这样的天家威严,因此瑟瑟发抖,但也老实相告。
“禀贵人,是..那玉郎就是那人,但不是极为相似,而是几乎一模一样,太子曾说过他以前偶然见过此人,当即震惊,却并不欲杀他,反另有作用,也是因此才找了小人。”
意思就是太子先有了那个几乎跟太子一模一样的玉郎,后为了某个目的,又找了张狗。
“太子招揽了此人后,秘不外宣,只有小人知道,当时此人跟太子已极相似,但形体习惯上还略有差异,太子便亲自教导培养,直到此人几可替代他待在太子府。”
皇上身体不行,讲话都困难,皇后便代他问:“太子安排此人,只为了顶替自己待在太子府,那他自己呢?”
这便是另外一个证人的事儿了。
这是个风韵犹存的妇人,看起来有些风月气儿。
但此人并非邯炀任何青楼勾栏的人,不过她曾经是。
“奴婢曾是揽月楼的老鸨,那时...楼内来了一个惊天人的女子。”饶是风月场的老鸨想起那人,至今还一脸恍惚迷蒙感。
那个女子,惊天人,气度清华天成,堪当绝世。
而这个女人,隐秘而低调,漠然而冰冷。
她说她叫南夏。
太子见了。
心驰神迷,为之失魂,但求而不得。
求而不得?在场的人听了表情都有些奇怪,尤其是皇后。
甚为她的嫡子,出生既是太子,这世上有什么女人是他求而不得的?一个欢场女子装什么高贵,竟还不肯从了?
若是不从,太子竟还不舍强迫?
皇后听着都觉得恼怒,蜀王表情却很沉,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失神,但还是哑着声儿,问:“然后呢?”
然后就是不可得,又舍不得,越发想得到。
太子辗转反侧,又怕为人所知,但又日日想要再见她,仿佛见了她就能忘记在朝堂的种种不快跟压力,所以他找了那样一个替身,给自己争取了时间,好跟那位女子见面。
却不知道,他用这替身跟那张狗为自己设计了仿佛世间普通男儿会沉迷的平凡安定生活,却也活在了别人的设计里。
“太子从奴婢这要走了南夏,并未了杜绝别人从奴婢这里搜查到南夏的踪迹,明面上与奴婢钱财,让我远走安生,却安排了人杀我,只是奴婢事先察觉到,便事先逃走隐遁了,其余事情奴婢不知道,只知道太子为了这南夏,曾说自己不会再碰其他女子。”
这话一说,皇后的脸色更阴沉难看了。
其余三个皇子表情各异。
这说的是太子?简直像另一个人。
珏王老实敦厚的脸皮底下略微嘲讽,那样一个人,享乐纵淫,有朝一日也会为一个女子倾心守身?简直可笑至极!
蜀王却没多说什么,只吐出一口气。
“那夜是怎么回事?”
老鸨还真不知,因在此之前她就被太子暗杀遁逃了。
倒是那张狗知道一些。
张狗知道自己今天上这殿来,基本九死无生,为了免收活罪,只能老实交代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