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素淋的脸蛋麻木得没有反应,被迫转过脸面对那人,眼神呆滞。
“闵素淋,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一个月后,我会来找你,如果你答应,我会带你走,许你一个至尊前程。”
闵素淋冷笑一声。
“你别想去向闵氏告秘!我会让你无法告秘。”
黑衣人说着,突然捏开她的嘴,一道冰滑的东西灌进她嘴里。
闵素淋只觉得四脚百骸一僵,身体仿佛被种进了什么活着的东西,紧接着四肢百骸、经脉、血肉俱痛,痛得她将自己蜷缩起来,眼前发黑。
直到那种仿佛焚尽一切的疼痛退去,她的四肢摊开,整个人宛若从水中捞出来,身下的地板上积了一滩水渍。
闵素淋呆呆地躺在那里,半晌才挣扎着爬起。
屋里除了她,已经没有其他人。
若不是身上还残留着那种可怕的痛苦,她几乎以为先前的事情不过是自己的臆想。
拖着酸软的身体,她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刚才她和那黑衣人交手数次,制造的动静不小,但一直没有人过来查看,便知那黑衣人定然在周围布下隔绝的阵法,方才没有引起驻守在附近的闵氏族人注意。
经过镜子时,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突然怔住。
双目紧紧地盯着镜子,她伸手摸了摸脸,刚才被打肿的脸光滑无瑕,除了脸色苍白一些,并没有什么变化。
闵素淋心中一跳,直觉不好。
她朝屋外走去,出了院子,遇到巡逻的闵氏弟子,忙拦住一人,“你们刚才有没有……”
话还没说完,她的脸突然一白。
“大小姐,有什么事吗?”被她拦住的闵氏弟子奇怪地问她,见她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没有其他举动,不免有些奇怪。
就在那弟子尴尬得不知道要不要离开时,闵素淋仿佛才回过神,勉强地说:“没什么事,你去忙吧。”
等那弟子离开后,闵素淋在原地呆呆地站了会儿,才拖着沉重的步伐回房。
刚回到房,她的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不久后,安静的房里响起细微的呜咽声。
——
闵暮北来到上泽岛。
见到丹正时,闵暮北十分激动,客气地说:“丹大师,一路辛苦了,不知你打算几时出发去穿云岛?”
丹正刚好在上泽岛寻到一株九阶水系的灵草,忙着研究,头也不抬地说:“明日罢。”
虽然闵暮北很想让丹正立即出发,但这位是王级丹师,倍受世人敬重,他也不好强求,只好按捺下来。
不管在哪个大陆,炼丹师永远备受修炼者敬重,毕竟没有人敢保证自己永远不会受伤生病,不需要丹师救命。也因为如此,炼丹师这职业一直十分吃香,高阶的炼丹师更受世人敬重,不敢轻易待慢。
而且这次若不是白凤岛岛主的人情,也无法请来丹盟的王级丹师,闵暮北心知肚明,不好强求丹正。
在王级丹师面前,就算是闵氏这样的庞然大物,亦无法太过高傲。
闵暮北只好耐着心在上泽岛再待一晚。
次日,天微微亮,闵暮北从打坐中睁开眼睛,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打开门出去。
刚走出院子,敏锐地察觉到不远处一道身影,闵暮北的脸色瞬间浮现几分冷凛。
正当他想当作没发现离开时,却见原本有些磨蹭的人终于走过来,怯生生地唤了一声:“爹。”
对方挡住自己的去路,闵暮北没办法无视,终于正眼看她。
这一看,突然发现她的脸色惨白,比先前在海神节见时更柔弱苍白,仿佛生了一场大病。
闵暮北心里有些复杂,若是不知道女儿和闻翘的遭遇,可能他会在时间的流逝中,渐渐地淡忘那些伤痛,用平常心对待这一直努力地想得到他们认同的养女。
可闻翘出现了,当初的伤疤再次被血淋淋地揭开,并且带来更不堪的真相,让他如何能再以平常心来对待?那些曾经努力压下的怨和恨,在心口蔓延。
闵素淋低着头,不敢看父亲的脸。
她捂着越来越疼的心口,那种疼痛撕扯着她的身体,让她的意识又有些模糊。
为了让自己不被控制住,闵素淋毫不犹豫地在身上砍了一剑,血瞬间就溅出来,溅到闵暮北的衣摆上。
闵暮北:“……”
闵素淋已经顾不上闵暮北的反应,她用仅剩的清醒说:“爹,你要小心,有人想要对闻翘……”
她的声音渐渐地变弱,呆呆地站在那里,没了动静。
“素淋?”
闵暮北唤了一声,发现她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没有反应。
若是没有刚才她自残的一幕,他会以为这养女受不住他的冷漠,垂首站在那里伤心。然而刚才她的话涉及到闻翘,闵暮北并没有掉以轻心,浑身戒备。
“素淋?”
在他的叫唤中,闵素淋突然转身,抬步离开。
闵暮北脸色微变,毫不犹豫地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