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王绮容潜伏在封魔天域里,成为宁遇洲的耳目,没什么事能瞒得过他。
“宁哥哥,王绮容有说魔族那边是什么情况吗?”闻兔兔忍不住问。
宁遇洲淡淡地道:“不管是什么情况,都不会得逞,就算是邪魔之主出世也一样。”
嗯?!
闻兔兔几只兽疑惑地看着宁遇洲,可惜他没有多说的意思,他们又不敢不依不饶地询问,只能憋在心里。
等宁遇洲又钻进炼丹房后,闻兔兔转头问师无命,“师大哥,你觉得宁哥哥是什么意思?”
师无命揉着他的脑袋,“不管他是什么意思,此事宁兄弟心里有数,你们也不必太操心。”
怎么能不操心?万一邪魔之主依然不死心,想要将他姐姐弄过去活祭怎么办?
——
魔渊终年黑暗,亦可称为永夜之地。
黑暗的魔渊深处,一个身着红衣红裙的女子倚坐在黑色的王座上,闭目养神。
突然,一阵喧闹之声从远处传来,打破魔渊深处的安静。
那喧闹之声不仅没有停歇,甚至渐渐地朝这边逼近,周围经过的魔族神色微变,惊怒地看着前方,想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家伙,竟然胆敢在此地喧哗。
不一会儿,他们终于见到喧哗之人。
当看清楚对方的模样时,在场的魔族先是暗暗皱眉,尔后想到什么,赶紧低下头,神看似恭敬,实则有些不忿。
虽然他们不明白为何梵因老祖容忍此女在魔渊横行霸道,但也知道梵因老祖既然开口,便不是他们能质疑的。
来人已经来到王座前。
红裙女子淡淡地睁开眼睛,目光漠然地扫过王座前的人,淡淡地问:“你来做什么?”
狄萤冷冷地看她,声音却是温柔如水般,“梵因,你还要将阎焰大人关到何时?你胆敢以下犯上,不过是觉得阎熠大人不复记忆,方才如此大胆欺他!你难道忘记当初的誓言,就不想让阎熠大人复活,成为魔界之主吗?”
梵因淡声道:“如果以活祭之法让他复活,你以为阎熠大人愿意?”
“为何不愿意?为了阎熠大人的大业,他必须要复活。”狄萤双目晶亮,满脸疯狂,“只要阎熠大人复活,迟早有一天,他会带领我们重回魔界,直接打到上界,成为三界之主!”
第657章
梵因似是有所动容,然而这却不足以让她为之行动。
狄萤上前一步,双目紧紧地锁着她,“梵因,当年有五位魔尊追随阎熠大人,可最后却只剩下我们,我以转世为代价,你以半步仙人之身,时刻承受空间压制之苦,方才得以守在魔渊,等候阎熠大人归来……你真的甘心吗?”
“不甘心又如何?”梵因淡淡地道,“其实你自己也清楚,魔渊里的那位并不是阎熠大人,他只是以阎熠大人的躯壳活动的怪物。”
否则以狄萤的心性,怎会如此耗废心力以活祭之法将之复活?
说罢,她闭了闭眼睛,不愿意承认那样的怪物是她心目中无所不能的尊主。
狄萤为她的顽固不化有些恼怒,冷声道:“你要如何才肯答应帮助阎熠大人复活?”
梵因不语。
一股沉默而紧绷的气氛突然在魔渊深处弥漫,充满张力的气息如刀,仿佛连空间都足以割裂。附近守着的魔族心弦一紧,惊骇地看过来,脸上俱是担忧。
若是梵因老祖盛怒之下出手,连魔渊都要被毁一半。
他们心里都有些恼怒,不明白那个叫狄萤的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梵因老祖如此纵容她,允许她在魔渊深处行走不说,甚至纵容她屡屡对自己不敬。
半晌,梵因突然开口:“萤因,当年阎熠大人是如何陨落在圣武大陆?阎熠大人身上的神魂逆转之术是谁布下的?”
她的双目紧紧地锁着狄萤的脸,不放过任何细微的神色。
狄萤迎上她的眼神,轻声道:“是我。”
怒气在梵因眼中横生交织,她反手一掌,将狄萤打飞。
一阵惊天动地的声音响起,魔渊深处的宫殿被梵因盛怒之下,毁了大半。
然而她却未理会这些,倏地站起,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地上、浑身沐血的狄萤,若非顾念往昔的情谊,她恨不得直接杀了她。
“当初我就该杀了你!”梵因冷厉地道,“当你起了那样的心思时,我就知道你会误事!”
狄萤呕出一口血,却浑不在意,嗤笑道:“你何必装什么圣人?若你心里没有阎熠大人,你会直呼他的名讳,为他几万年不改,守在魔渊吗?咱们其实都是半斤八两,谁也没资格嘲笑谁。我敢承认,但你敢吗?你就是个胆小鬼!”
闻言,梵因反而不气,她心平气和地说:“阎熠是我最敬重的尊主,我尊他、敬他、爱他,却不会生起那等男女情爱之心,因为我不配!在我心里,他是我要辅佐的尊主,未来的三界之主!我不会容许一个怪物借着他的身体复活,以他的身体活祭生灵!”
“而你又算什么东西?”梵因轻蔑地看着她,宛若在看一条臭虫,“你以为你自己对阎熠痴心不改,甚至为他转世到圣武大陆,为了他否决自己转世后的人生,阎熠会为你动容?萤因,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你是如此卑劣又蠢笨之人,你在阎熠眼里,什么都不是……”
“闭嘴!闭嘴!闭嘴!”狄萤疯狂地嘶声大叫,捂着双耳。
然而梵因的话仍是从四面八方响起,钻进她的耳朵里,“阎熠当年为何会陨落在圣武大陆,你我都清楚,咱们从来不是他心里的那个人。”
“闭嘴!闭嘴……”
梵因看着双目流出血泪的狄萤,心里轻轻地叹息一声。
如果不是当年她为挡住人族和鬼修的进攻,受了重伤,被留在魔渊,何至于会让阎熠离开封魔天域,惨死在圣武大陆?
封魔天域是封魔之地,封印的便是将会成为三界之主的魔尊。
当被封印的魔尊企图离开,唯有一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