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种之母

异种之母 第11节(2 / 2)

“是的,地球上的文献中基本上找不到关于这种神秘生物的记载的,但是我之所以会把那个并不成熟的揣测说出来是因为……”安藤的声音顿了顿,他犹豫了一下,然后才继续下去,“事实上,关于星蝶卵鞘的事是我的妻子莉兹告诉我的。在它的照片传送到我的舱室时,莉兹看到了它的样子并且发出了惊呼,我忍不住追问了下去,然后才得到了那个答案。”

安藤说道。

当莉兹的名字出现之后,就连塔兰都不由一哽,他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仿佛遗憾于自己一时之间找不出别的话语来继续挑刺似的。

而林希和艾丽莎则是对视一眼。

好吧,既然那个猜测是来自于莉兹……

桌上那玩意的真实身份在两人的心目中便已经确定下来。

毕竟,莉兹不是别人。

莉兹·陈,现在的身份是安藤静雄的妻子,但她并不仅仅只是地球研究员的妻子。

她还是一名苏努人。

当然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她并不是彻头彻尾的纯血苏努人(若是如此,她恐怕早就已经死在了苏努人的疯狂之中),她只是一名苏努与地球的混血儿。

莉兹·陈的母亲是一名地球驻苏努星的高级政府官员,而她的父亲也曾是苏努星上地位崇高之人,至少在那些人没有那么疯狂之前是的。双亲的身份让莉兹得以在苏努星上正常地长大并且生活到了现在——甚至就连地球人与苏努星人的那些“物资交换”,也离不开她的父母在那颗疯狂星球上的帮助和运作。

而当苏努星人的疯狂变得愈发严重的此时,她借助这次的科考任务搭乘太阳神号逃离苏努星俨然也在政府的默许之中。

当然,没有人知道,她在漫长的航行时间里与地球人安藤静雄相爱并且结婚是否也是某个不可告人的计划的一部分。

很多人都有这种猜测,不过安藤静雄倒是并不在意的样子,他就像是言情小说里的男主角那样深深地爱着自己的外星妻子,整个人连魂都落在了后者的身上。

但无论有怎样的阴谋论或者是流言,还是没有人能否认——莉兹·陈对于苏努的认知恐怕比整艘太阳神号上的船员加起来还要更有说服力。如果她说这是星蝶的卵鞘,那么,这玩意就是星蝶的卵鞘。

“……有需要的话,我可以让莉兹来一趟舰长室,我想她会给我们一个更加详细的说明的。”

安藤静雄绷紧了脸然后说道。

舰长室里重新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在看着塔兰,等着他接下来的回应或者说刁难。

但就在这个时候,那枚星蝶的卵鞘却忽然在维生胶囊里蠕动了一下。

它如今只是一枚巨大的半透明的“豆荚”,那蠕动绝称不上是剧烈,但在这种情况下却显得很是明显。

“唔……”

林希不受控制地往后一跳,吓得打了一个哆嗦。

他知道自己这个举动有点儿怯弱,如果是往常他绝对不会在外人面前表现出自己这幅没出息的模样,但刚才那枚卵鞘蠕动的瞬间,他只觉得自己皮肤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也抽动了一下。在太空中这种神经抽搐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可它来临的时机真是太巧了,林希下意识便将抽搐与卵鞘的蠕动联系到了一起。

在他的错觉中,那卵鞘简直就像是在他身体里蠕动似的。

幸好,他并不是在场之人中反应最夸张的那个,如今倒也不必因此而感到羞赧。

“砰——”

离那枚星蝶卵鞘最近的塔兰才是那个吸引了所有人注意的人。

他看上去也有点受惊,具体表现就是他竟然不小心把手边的水杯扫到了地上。

这动静让林希不免多看了他一眼,然后林希便有些惊讶地发现,塔兰看上去像是真的吓得不轻而不是“有点受惊”——那苍白的混蛋眼睛正瞪着桌上的星蝶卵鞘,用力之大,仿佛那对凸起的眼珠子马上就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似的。

塔兰的双眼正在不自然地颤抖,林希甚至怀疑他是否还能正常对焦。

不过就跟往常一样,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塔兰恢复了正常,也就是他日常的那副让惹人生厌的模样。

“不用了——不用麻烦莉兹了。”

塔兰喉头滚动,他沙哑地说道。

他没有理会已经摔在了地上的水杯,也没有看向安藤,而是直勾勾地瞪着桌上的卵鞘。

“既然你们都认为这是一枚星蝶的卵鞘……既然如此,安藤教授,你能够照顾好它吧?”

塔兰忽然问道。

安藤静雄呆滞了片刻,随即脸上浮现出了狂喜的表情。

“舰长,你的意思是,让我保留这枚卵鞘然后照顾它?”

娃娃脸的男人激动得连声音都在发抖。

塔兰却是一脸的不耐烦,他就像是在忍耐着什么东西一样,呼吸渐渐沉重。

“是的,当然,它是个有生命的外星玩意儿,而且还很值钱,我们不可能就这样把它丢在仓库里。而你是船上唯一可以照顾好这玩意的人选——”

(更何况太阳号如今正搁浅在一个完不知道编号也不知道位置的星球上,其他正式船员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们这帮吃闲饭的科研人员也该帮我解决点麻烦——)

这是林希在自己的心底为塔兰补充的潜台词。

当然,腹诽归腹诽,面对着喜不自禁的安藤静雄和气息愈发不稳的塔兰,他还是很乖巧地保持着沉默。

“事实上,林希博士也——”然而安藤在听到塔兰的话之后,却下意识地接口并且提到了林希。

不过在看到塔兰瞬间变得嫌恶的脸色后,他很快地改了话题:“我会照顾好它的,我可以向您保证,长官,我会照顾好它的!”

在得到许可之后,他便将那一枚卵鞘小心翼翼地抱在了自己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