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慧妹妹自谦了,我看你家家境也不差,日后你爹娘替你寻的夫家自然也不会差。”
“这个也不一定,不过这事还得看缘分。我爹说了,只要我喜欢,而他又喜欢我,门户倒是无所谓。”
“我娘也说要替我寻一个我喜欢的和品性好的。”想起娘与自己谈及这个时脸上掩饰不住的落寂,吕秋若心里就是一叹。而后恢复过来道:“我们两个未出阁的女孩子,讨论这个是不是太不知羞了些。”
“确实有点。”
两人相视一笑。
......
“去哪儿玩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张信问道,最贪玩的二丫和小宝都回来有一段时间了,大丫和三丫这会儿才回来。
三丫回道:“我们认识了两个姐姐,和她们说了一会话。”
至于遇到浪荡子章永平一事,大丫让三丫保密了。三丫本来还打算让爹爹教训那人一顿来着,但大姐说不想让爹担心,她也就不说那事了。
“这样啊,那她们是谁?哪里的?”
“是县令家的千金吕小姐和她的丫鬟小翠。”大丫道。
二丫惊讶道:“县令千金?!长什么样的?是不是端着一副大家闺秀的派头?”
刘氏担心道:“你们没被欺负吧?”
大丫失笑道:“没有的事,秋若姐姐人很好的,我们挺聊得来的。”
“对啊,秋若姐姐还帮...请我们到她家里玩呢。”三丫跟着道。
张信笑道:“玩得来就好,也不要有心里负担,就当平常朋友对待就行,我们又没有要贪图她家什么。”虽然他不想与官户人家有什么牵扯,但对于女儿的正常交友,他是支持的。
大丫点了点头。
“行了,这会儿也不早了,我们到寺里吃顿斋饭便回吧。”
“哦,吃饭咯。”小宝高兴道,他的小肚子早就空空的了。
路上二丫抓着大丫不停地问县令千金的事,让大丫一阵无奈。
回到出云寺,寺里的师傅引着张信一家子来到一间客房,没等多久,就有僧人送来饭菜。
放置好饭菜,那僧人双手合十道:“施主请慢用。”
这让张信不由想起前世的那些个搞噱头的特色餐馆,若是那些个只卖素食的餐馆请和尚来当服务员,想来生意不会差,学着双手合十,笑道:“有劳师傅了。”
出云寺里的斋饭还是挺不错的,虽然没什么油水,但闻起来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而且味道可口。
饭饱过后,给寺里捐了些香油钱,张信就驾着马车带刘氏娘几个回去了。中途到自家的三间铺子去看了下,见一切妥当,交代了几句就走了。
回到村口,就见前面围着一群人,在那吵吵闹闹的,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张信不由皱了下眉,但也没打算理会,正要驾马车从一旁经过,不想从人群里跑出了个女孩,满身狼狈,拦住了张信的去路。
那女孩话不说就跪在张信面前,磕头道:“张四叔,求求您帮帮我,我爹娘要把我给卖了,卖给钱老爷当妾,我不想去,求您帮帮我,我给您磕头了。”
张信只好停住马车,对着她道:“你先别磕了,好好说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再看看能不能帮...”
张信话还没说完,旁边就出来一个妇人,冲那女孩喊道:“死丫头,你说的什么话!可怜我和你爹一心为你操劳,到头来竟没落个好。我们把你嫁给钱老爷,那还不是希望你过上好日子,到时候穿金戴银的,可不比现在吃糠咽菜的强。”
“我说了我情愿住饿肚子也不要嫁给钱老爷,娘你就是贪图人家二十两的聘礼,就想着把我卖了。”
“我说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迟早都是要嫁的,可你也不看看咱家什么情况,能给你找个什么好人家,嫁给钱老爷有什么不好的,人家家里有田又有钱的,别人想嫁还没那个福分呢。”
“我才不要给钱老爷当妾,他都快六十岁的人了,比爹都大,而且家里还有几房姨娘。”
围着的一群人也在议论纷纷。
张信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无非是卖女求荣的戏码,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帮这个忙,又该怎么帮。
马车上刘氏娘几个听到动静掀开车帘,三个丫头看到那个女孩惊讶道:“草儿?”
“爹,你帮帮草儿吧,她很可怜的。”二丫道。
大丫和三丫跟着点头。
她们虽然跟草儿不熟,但也清楚她的遭遇,听说她家里的活都是她干,每天都要割猪草,让几个丫头不由想起了当初的自己。
三个丫头都开口了,张信也就不再犹豫,对着她们道:“行了,你们都别吵了,这样下去也没个结果,别闹出事来才好,先到我那坐下,然后再心平气和地好好谈谈。”
如今在村里人眼中,张信也算是地主级别的人物了,跟那个钱老爷差不离。草儿娘自是不敢跟张信呛声,好言摆手道:“不用了,还是不麻烦您了,我们自己解决就行。”她也不傻,张信的态度明显是向着死丫头的,若是让他插手,那事怕是得黄。
草儿却是不依,使劲摆脱她娘的禁锢,这可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张信见状皱眉道:“解决?怎么解决?继续逼着她嫁吗?万一闹出人命来怎么办?”
然后张信冲人群喊道:“出个人帮忙跑一趟,去请村长过来。”
人群里立刻有人应了声,然后跑去了。
张信又对草儿娘道:“有村长主持公道你放心了吧。”
而后也不等草儿娘答话,就带着草儿走了,草儿娘只得无奈地跟了上去。
众人齐坐客堂,没多久,村长就来了。
一进门,村长就问草儿娘道:“大山媳妇,你真打算将草儿卖给钱老爷当妾?若是灾年,我也不劝你。但这几年老天爷赏饭吃,日子也过得去,怎么就到了卖女儿的地步,咱们村可不兴这个。”
“村长,我也不想的,家里日子困难啊。年前下了大雪,家里的房子遭了灾,当家的又病了一场,好不容易攒下的银钱都花光了。家里大郎早年定了亲,这会也该成亲了,可当初答应女方的聘礼还没个着落,我又能怎么办?”草儿娘哭诉道,然后又将为草儿好的那套说辞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