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这里面还有妹妹伤人的事?
秦秋婉解释:“我给两位姐姐的信中没有提及此事。”她将昨晚上发生的事说了:“那两封信是我之前就写好的,以防万一。昨晚事发突然,我抽不出空写信,也怕耽搁之后送不出来消息。后来侯夫人果然不让我的丫鬟出门,还想扣留我……”
听到柳青文半夜翻窗进门,两人恼怒不已。听到最后一句,已然怒不可遏。
“就算是真夫妻,想要敦伦也得商量着来吧?”周五姑娘,也就是周月茹嫡姐气得胸口起伏,连这话有些不合适都顾不得了:“侯府欺人太甚,此事我会如实告知父兄,请他们做主。”
这边剑拔弩张,那边三位官员互相谦让寒暄,侯爷看着面前两只笑面虎暗自咬牙。
那两人态度倒是好,可就是不肯松口。
恰在此时,门房又来,禀告道:“京兆尹李大人带着人到了。”
侯爷咬牙切齿:“请进来。”
不请不行,若是让官兵围在门口,更加惹人好奇议论。
家丑不可外扬,事关儿子尊严,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很快,京兆尹李大人带着人进来,他一身天青色官服,年轻得过分,像是才二十岁左右,眉眼凌厉,让人不敢细瞧。负手进了院子,左右观望一圈,问:“谁是周氏月茹?”
秦秋婉上前一步:“我是。”
口中主动将侯府的欺瞒和这些日子还有昨晚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眼神却悄悄打量面前的人。
这人,除了容貌不同,分明就是莫骅啊!
李曳之沉默听着,末了道:“你们是夫妻,算是家事,这……”
他看着面前女子,心下有些异样。
李夫人上前,眉眼舒展:“曳之,他们很快就不是了。今日请你来,是因为侯府想私自扣留我妹妹。无论如何,多谢。”
京兆尹来了,侯爷夫妻再多的不甘心,也只能压下,眼睁睁送他们出门。
还得笑脸相迎,别提多憋屈了。
而跟在后面的胡心慧心情复杂,也不知道柳青文再娶的女人还有没有这般大度。
而兰娆看着马车走远,心里早已经没了当初第一次见秦秋婉时的不屑。
秦秋婉身后带着十来车的嫁妆,全部拉去了李家。
这是姐妹俩商量过的,大姐周月慧是当家主母,比较好照顾妹妹。有她在,府中没人敢怠慢秦秋婉。
“吓坏了吧?”周月慧握着她的手:“以前你连小虫都怕……”
连虫子都怕的妹妹居然敢拔刀杀人,可见她被逼到了何种地步!
侯府欺人太甚!
秦秋婉听出来了她的未尽之意,此事不好解释,只能默认。
就在当日午后,周父和儿子就到了,先去了女儿府上扑了个空,又急忙赶到了尚书府。
从周月茹出嫁到重逢,拢共也才大半个月,父子俩满面担忧,看到她后才放松下来。
“这事没完!”周父做夫子多年,说话虽不疾不徐,却自带一股压迫感。
周月慧颔首,又试探着道:“我已经问过妹妹,她不打算再回侯府。”
闻言,周父担忧地看着女儿:“月茹,和离之后,你或许会被外人议论。”
“不过是闲言碎语,比起和柳青文这样无耻的人过日子,简直不值一提!”秦秋婉语气决绝,转而又道:“这天底下的人和事多了去,每日都有许多新鲜事发生,他们也议论不了多久。”
只是,周家对女儿的教养极其严苛,秦秋婉也不能保证周父一定愿意接她回家。
“父亲,女儿不孝,让您费心了。”秦秋婉跪了下去:“我是一万个不愿意和柳青文这样的人继续做夫妻,求您成全。”
以前女儿是个温柔的性子,从不会与人大声争辩,如今却敢为自己争取,说这般决绝的话。不过大半个月,周父却觉得女儿像是换了一个人般,而这些,都是柳家所赐。
某种程度上来说,周父真相了。
周父心里恼怒,起身道:“月皎,我们去一趟侯府。”
“我也去。”秦秋婉站起身:“和离之时,我必然要亲至。”
她得去亲自盯着,万一周家父子被侯府哄得回心转意,她这些日子努力可都白费了。再说,侯夫人如今恨极了她,再同处一屋檐下,兴许真会对她下毒也不一定。
见女儿起身,周父默了默。
他本来打算先去侯府算账,看侯爷如何分辨,再决定和离之事。
没想到女儿这般急切,看这架势,那是一刻都不想再做柳家妇。
也罢,柳青文成亲前就搞出两个孩子,且议亲到成亲几个月间只字未提,本身就人品有瑕,若女儿已经圆房,或许还要考虑一二,如今……不肯便不不肯吧。
侯夫人送走了三位周家姑娘,只觉得心力交瘁,昨晚上几乎一夜没睡,她回房后躺在床上却丝毫困意都无。
边上侯爷也辗转反侧,眉心皱着颇为严肃,明显也在思量对策。
刚刚闭上眼,外头的丫鬟就来禀告:“亲家老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