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已经赔完了,没必要再得罪人。
江母昏昏沉沉好几日,终于发现了不对,再不愿意喝丫鬟送上来的汤。
又在大儿子过来探望她时,直接质问:“你是不是想毒死我?”
江少扬满心无力:“娘,丁家没有再为难我们,我打算近几日就启程,你有没有什么需要采买的?”
江母:“……”走?
她满脸惊诧:“赔了丁家的银子后,我们也没剩下多少,真去了外地,一路上还得折腾不少出去,到了汾城后,我们家拿什么过日子?”
江少扬早就盘算过:“买了宅子之后,再买一间铺子养家糊口,应该没问题。”
“一间?”江母瞪大了眼:“京城的铺子,我们都有三间,你怎么当的家?”
听到母亲连声质问,江少扬也不耐烦了:“这怪我吗?在家是被我败的吗?那是被你最疼爱的小儿子败的,你要骂就去骂他,不要来问我!”
语罢,拂袖而去。
江母发现,大儿子越来越不尊敬自己,如今都敢跟她呛声了,恼怒之余,大吼道:“要走你走,我不走!”
江少扬已经走到了廊下,闻言回身:“这宅子我已经卖了,后天就有人搬进来,你要是想睡大街,尽管留下。”
这一下把江母气够呛,喉间一股腥甜,她深呼吸好几次,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逆子!”
江少扬着实被母亲气着了,不甘示弱回嘴:“是,我是逆子。大牢中那个才是你的乖儿子,我没长成那副样子,是我的错,行了吧?”
语罢,拂袖而去。
江母气得胸口起伏:“总之 ,你弟弟不走,我就不走。”
江少扬置若罔闻,头也不回远去。
江少观不知道这些事,这天看守过来巡逻,他凑上前询问:“大哥,咱们俩之间那事,我兄长是怎么解决的?”
“他没给银子,把那女人的身契给了我。”
江少观瞪大了眼:“这怎么可能?”又急忙追问:“他哪儿来的身契?”
看守随口道:“不知道,应该是最近搬家翻出来的吧!”
江少观:“……”搬家?
搬什么家?
江家要搬去哪儿?
看他一脸疑惑,看守解释:“我听说你大哥准备搬去你们江家族地,最近你们家的宅子和铺子都卖了。还有不少好东西流出来,之前去高不下的古董,最近因为你们家都便宜了点。对了,我听说里面好多东西都是丁家的。”
他好奇问:“真是你从丁家拿的吗?”
江少观:“……”
他满脸惊讶:“谁说我那些东西是从丁家拿的?”
“外面都传遍了呀。”看守兴致勃勃:“说你之前从丁家铺子里拿了不少东西。那时候你是姑爷,可以随便拿,不用付银子,只记账就行。最近丁姑娘把那些账本翻了出来,理清了账目后送给你大哥了。让你们江家还银子呢。”
江少观面色大变:“那后来呢?”
“当然还了啊。”看守上下打量他:“你人长得这么好,看不出来啊,你还挺有心思。拿着岳家的银子养外头的女人孩子,亏你想得出来,我可都听说了,你大哥为了帮你还丁家的债,变卖了不少东西才凑足。”他压低声音:“外头好多人都说,江家和丁家结这门亲事,占到的那些便宜都吐出来了。”
江少观脸色难看无比:“你这都是听谁说的啊?”
“外面的人都在说啊!这两天茶楼里面可热闹了,十个人中,九个半都在说你们家的事,剩下的那半个是孩子。”
江少观:“……”
也就是说,曾经他做的那些事肯定又被人翻出来议论了。
有些事情,虽然做了,但却经不起说。
江少观看着面前兴致勃勃的看守,已经不想再问。可他有时在想知道外面的情形,不止不能生气,反而还得压着脾气,尽量让语气温和。
“大哥,那荷月最近在帮你家做事吗?”
看守一挥手:“别提了。她不愿意。我好话说尽,她全都是借口。后来我拿出身契她还想推脱……”
江少观偷瞄他神情,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大哥,对不住哈。她被我养娇了,已经许多年没干活,其实,她也做不好……之前您帮我的事,我都记着呢,以后若有机会,定然厚报。”
“不用厚报。”看守摆摆手:“我这个人,不会占人便宜,但也不想别人占我便宜,我已经拿到了自己应得的。你不用再记着我了。”
江少观讶然:“是我兄长付了报酬么?”
“我自己取的。”看守站起身,还不往前走,继续巡视,丢下一句话:“劝不听,我也没那耐心。便把她给卖了,取了三个月的工钱,剩下的还给她了。”
江少观:“……”卖了?
是他以为的那个意思吗?
他扒住栏杆追问:“卖去哪儿了?我娘不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