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谁?”
下人面面相觑,有管事从里面急奔出来,看到她后笑着道:“江老夫人,这宅子我们东家买下了。”
面前的这个管事,江母以前也见过,都是一条街上做生意的人。
江母愣在原地,好半晌回不过神来。
大儿子走了,院子回不去。关键是她忽然想起来,虽然她一直抗拒离开京城,但儿子儿媳还是把她的衣物和收拾都收拾装车了。
现在她的屋子里,只有一点洗漱的东西。根本不值银子。
她该怎么办?
她在自己儿子面前泼辣不讲理,但当着外人却不敢这么闹,转身往街上走去,她也不知道去哪,就那么胡乱转悠。期间路过那间包子铺,东家一看到她就满脸戒备。
江母:“……”
然后,她去了大牢。
却因为江少观如今案子还没判完不得见人然而被拦在大门外。
一转眼到了中午,江母又饿了。
至于绝食……她本就是闹给大儿子看的,现在人不在了,她没必要饿肚子。
可她此时身无分文,想吃也没得吃。
江母就那么守着大牢外,一直到了天黑,也没想好自己能去哪儿。
无奈之下,她盘算着去找一下曾经结交的那些友人。转悠了一圈,都被拒之门外。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直观得感受到小儿子犯下的事,对家里的影响有多大。
因为小儿子,她被所有人拒之门外!
一直到了半夜,江母再也挪不动步,找了一处矮墙靠着,打算熬到天亮再说。
等她醒来,发现旁边放着一个陶罐,里面有半罐粥,还是热的。
江母我又看了看巷子里空无一人,仿佛这个陶罐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她饿了一整日,看到温热的粥后,端起便狼吞虎咽。
吃饱了,她也有了力气,又漫无目地地转悠了一天。
到了傍晚,她身边又出现了一个陶罐,这一回里面是馒头和咸菜。
江母靠着这神出鬼没的送饭之人过了两天,她心里对于这个凭空出现的人也有了些猜想,这天吃饱之后中气十足大喊:“给我滚出来。”
下一瞬,巷子口站出来一个婆子。
江母认出来,这是曾经照顾儿媳的下人,顿时眼睛一亮:“是老大让你来的,对不对?”
婆子上前,躬身道:“我奉夫人之命前来照看您。”
大儿媳对她那么差,最后的这段日子,婆媳之间两看两相厌。江母根本不信婆子口中的话,只笃定的认为这是儿子派来伺候她的,当即朝她伸出了手:“给我银子。”
婆子摇头:“没有。”
江母不信邪,伸手就去抢。
反正这是自家下人,抢也就抢了。
婆子飞快往后退:“老夫人,夫人临走之前已经还了我身契,现在我不是下人,您要是抢的话,我可以去衙门告你,这是夫人的原话。”
她疾言厉色,江母半信半疑:“当真?”想了想,她退了一步:“那你帮我买点好吃的。”
然后去大牢探望儿子,就算见不着,把东西捎给他也好。
婆子摇头:“夫人说了,只给你馒头咸菜,早上喝粥,一天两顿。再多的就没了。”
江母:“……这个恶妇!”
她骂得咬牙切齿:“那多给我一个馒头,总行了吧?”
“粮食不多,不能浪费。”婆子一本正经:“你吃多少,我给多少。”
也就是说,除非江母从肚子里吐出来,否则,别想拿东西给小儿子吃。
接下来的两天里,江母不停试探婆子的底线,然后发现,这婆子当真,说到做到,说不给就不给,无论她使什么样的招。
还有,到了夜里,这婆子带她住的是一个脏乱的小院,里面还住着其他人,她只分到一间屋子,隔壁有个刚生下来的孩子,一到夜里就哇哇大哭,根本睡不好。
这么脏差的环境,江母从未住过。闹着要换,婆子也不给换,话还说得狠,要么住这儿,要么睡大街!
很快,江母就没心思跟婆子斗智斗勇了。
因为,大人终于找足了证据,开堂审理江少观毒杀岳父和儿子一案。
江母得到消息,赶到衙门时,大人手中正拿着一大叠供词开始审问。
而半个月不见了,儿子正跪在堂中,从背影看,他消瘦了许多,衣衫脏污,头发凌乱,整个人狼狈不堪。
“观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