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鸿泰闭上了眼,狠狠一按。
章夫人理解不了儿子复杂的心情,满心都是小孙子,立刻着人将和离书送往衙门。
就这,沈月华还不放心,非让她的丫鬟跟着一起。
此举,又在章鸿泰心上扎了一刀。
小半个时辰后,下人去而复返,两张和离书上带着衙门的公印,一起带回来,还有当初两人的婚书。
章夫人将和离书还有婚书并八百两银子送到沈月华面前:“现在可以治病了么?”
沈月华抬手递出一副方子:“照着方喝,三日后便可痊愈。”
她抬步往外走,章鸿泰下意识跟上。她回头,沉声道:“就知道你会如此,所以,那个孩子其实是每个月都需要喝我配的方,否则,定活不过成年。”
章鸿泰顿住脚步。
沈月华颇为满意,带着两个丫鬟抬步往外走:“我不欠你的,相反,是你欠了我。所以,我问心无愧。”
她抬步往外走,即将出门时,章鸿泰不顾章夫人的喊叫,跟着出了门。
“我欠了你,那我就用余生来弥补。”
沈月华有些崩溃:“大丈夫何患无妻,你为何要死死纠缠着我不放?”
章夫人站在大门口,居高临下看着两人,道:“当初你勾引他时,就该想到今日。”
她看向儿子:“你走也成,得带上护卫。休想干坏事,还有,记得把药给你儿子拿回来!”
两人一前一后往街上走,后面跟着一大串护卫。
沈月华费心算计一场,甚至违心对孩子动手,到头来竟然还不能如愿,还甩不开这个男人。
发现无论她如何哀求威胁都赶不走面前的男人后,她一脸崩溃,大吼道:“章鸿泰,你别逼我。”
章鸿泰站在她身侧三步院处:“反正我跟定你了。”
沈月华刚刚落胎,身子虚弱,情绪也不稳,看到他这副无赖模样,险些气得背过气去。一瞬间的怒气上来,她满心满眼都是赶紧摆脱这个男人。
“三七,去衙门报官。”
三七愣住。
章鸿泰也愣了一下,并不相信。
“月华,你别生气。”
沈月华差点气疯了,总想撕碎眼前所有的一切,大吼道:“快去!”
三七吓得一抖,下意识转身就跑。
章鸿泰自然是不许的,家丑不可外扬,报什么官?
“三七,你别去。”他一脸理所当然:“你主子还在气头上,说的话都不算数。”
眼看沈月华面色不对,他眼神示意三七离开这里,先找个地方躲一下。
三七又看了一眼盛怒中的主子,转身走了。
沈月华刚刚落胎,身子虚弱,可能是不能吹风的。要不是和这个男人吵架,她也不会在大街上。三七已经去了,衙门的人用不了多久就会来。于是,她干脆不再挪动,而且就近找了一个茶楼。
怕章鸿泰纠缠,她就坐在茶楼的大堂中。
章鸿泰不认为三七真的会跑去报官,应该只是先避开了。看到沈月华进茶楼,他也跟着进去。
“反正我跟定你了,你在哪儿,我在哪儿。”
沈月华已经不想再和他说话,沉默地捧着温热的茶水,眼神看向窗外。
见她不再轰自己走,章鸿泰心下微松,以为她已经认了命,便开始解释陆红衣有孕之事。
“我真的是在她临盆那天才知道的,不告诉你,也是怕你多想。当时你那么大的肚子,我也是怕你出事……我是真没想到陆红衣有这么大的胆子……”
沈月华一直漠然听着,左耳进右耳出,根本就没入心。
心底里甚至还想笑,就算真如他所说,那又如何?
这事情没骗她,他骗他的时候还少吗?
总归她在他身上栽了大跟头,毁了自己悠闲的日子。之前攒下来的名声也不复存在,一切都要从头开始。
小半个时辰后,章鸿泰正苦口婆心地劝沈月华回家养身子,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喧闹声。隐约有人说“衙门”之类的话语。
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去,就见五六个衙差肃着一张脸进门。他本来没入心,可收回视线时,看到了衙差边上的三七。
他顿时傻了眼。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已经起身往后门跑。
太过着急,跑的时候还踢着了边上的椅子,引得许多人看过来,衙差一瞧,几个人扑过,将他死死摁在地上。
周围一片哗然。
“你们抓我做甚?”章鸿泰不停挣扎,可他一个文弱公子,根本挣扎不过,只能大喊。
“这位沈姑娘报官,说你纠缠于她。”衙差将他死死摁住往外拖:“大人已经接了状纸,命我等来带你回去问案。”
章鸿泰早已猜到,应该是三七当真去了衙门。他本以为沈月华告的是之前落胎之事,没想到竟然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