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杨母也会帮陈雨娘干活,都是刚沾手她就有事。而大部分时候所谓的有事,都是和邻居聊天,或是跑回酒楼干活。
秦秋婉今日也让她尝尝那种苦楚。
她说有事儿只是托词,到了街上后便开始闲逛。此时夕阳西下,街上行人不多,有些铺子已经关门。
一岁大的孩子正牙牙学语,秦秋婉一路耐心教着,哄得孩子咯咯直乐。
忽然,她顿住了脚步。
前面不远处就是杨家酒楼的后门,此时那巷子口,有一双男女正相对而立,女子着粉衫,眉眼弯弯。
男子一身布衣,身形魁梧壮实,也是一脸笑容,还伸手去帮女子拿掉了头上的落叶。
两人的神态间满是愉悦,看起来挺亲近。如果是夫妻的话,神态动作都很正常。
可他们不是。
男女之间如此相处,有点太亲近了。各自婚嫁后的男女处成这样,怎么看都不太对。
秦秋婉抱着孩子走上前:“你们俩在说什么?”
陈雪娘听到有人说话,心下一惊,回头看到姐姐,笑容瞬间不在,满脸不悦:“你不是有事吗?”
“是有事。”秦秋婉看向男人:“你不忙了吗?”
杨归有些不自在的地别开眼:“正打算回,看到妹妹在这里哭,便多问了几句。”说到这里,他皱眉道:“姐妹之间就该互相扶持,妹妹遇上了难处,你为何不帮忙?”
第205章 错嫁原配 二
“难处?”秦秋婉满脸疑惑, 伸手一引:“雪娘这一身,比我可光鲜多了,只这些首饰就值不少银子, 真有难处,先把这些当了再说。”
陈雪娘瞪大了眼:“姐姐, 你怎么这样恶毒?这些是爹娘给我备的嫁妆,是让我留作念想的!这怎么能当?”
秦秋婉恍然:“同样是姐妹, 我嫁妆里唯一值钱的只有我娘留下来的老镯子, 爹却给你备了这么多……由此可以看出, 爹应该很疼你,你最该开口的人是爹,跑来找我们做甚?再有,嫁妆不当,算什么难处?”
陈雪娘被气得直哭。
杨归满脸不赞同:“雨娘, 你别这么刻薄。”
秦秋婉沉下了脸:“当着孩子的面,我不想和你吵。你想要帮, 我不拦着你,但别拉上我!”她想到什么, 看向陈雪娘:“亲兄弟还明算账, 更何况我们姐妹各自嫁人之后已经成了两家人, 之前你从我这里前前后后拿了四两银子,稍后记得写一张借据。”
陈雪娘面露惊诧,脱口问:“姐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以前是我拎不清。”秦秋婉一句话,把陈雨娘之前的那些做法否了:“姐妹之间,还是算清楚的好。这世上总有人不知好歹……”
“你说我?”陈雪娘指着自己鼻尖。
秦秋婉讶然:“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这番话颇不客气,着实没给陈雪娘留面子, 她一时间有些下不来台,有杨归在边上,她不想咄咄逼人,当下委屈不已:“姐姐,我万万没想到在你心里我竟然是这样的人,看来是我错了。你放心,以后我……”
杨归急忙打断:“你姐姐今日脑子不清楚,你别放在心上。”
秦秋婉嗤笑一声,眼神意味深长地在二人身上一扫,抱起孩子,语气温柔:“团儿,我们去买拨浪鼓好不好啊?”
语罢,飞快离开。
留下来的两人被她方才离开时那眼神一扫,恼怒之余,又有些羞涩。
再回到家中,已经是傍晚,杨母还在投衣,正拉着儿子拧水,看到她进门,冷哼一声:“什么样重要的事需要你跑一趟?”
秦秋婉指了指孩子手中的拨浪鼓:“我早就答应团儿的,一直没空去买。对了,明天我得带着孩子去一趟我姨母家中。”
杨母想也不想地答:“明天要备菜,改天吧。”
秦秋婉并不恼,继续道:“下个月我姨母的公公六十整寿,之前我好像听说过他们想到酒楼宴客……”
“那你快去快回。”杨母立刻改了口:“去之前,记得去酒楼中打点酒。”
秦秋婉嗯了一声,转身进门之前,想到什么,问:“之前雪娘问问拿三两银子,被我给拒绝了,你这个姐夫拿了多少?”
这话是对着杨归说的。
杨母皱眉:“三两?她拿这么多银子做甚?”
“不知道啊,我问了也不肯说。”秦秋婉摊手:“一来我拿不出来,二来,她不肯告知缘由,我怎么敢给?”
杨母看向沉默不语的儿子:“你给了?”
身为姐夫借银子给妻妹应急,说起来是好事。可有白天妻子的那个眼神在前,其实听母亲再问,他心里发虚:“难得开一次口,我还能不给吗?”
“这么大笔银子,我们酒楼得干上一个月,你就这么自己作主给人了?”杨母恼怒不已:“你家是大财主啊,你这么大方!”
杨家酒楼生意很好,赚得也不少。但一家子都过得朴素,每人只有一两身绸衫,其余都是方便干活的布衣。之所以如此,和杨母的节俭分不开。
被母亲一顿斥骂,杨归自觉丢了面子,嘴上也不肯认输:“又不是外人。要不是阴差阳错……”
话未说完,未尽之意明显。
杨母不说话了。
秦秋婉在屋内听到母子俩的对话,心里也明白他们对于陈雨娘这个儿媳并不满意。
从头到尾,母子俩看中的都是陈雪娘。
陈雨娘的姨母也住在镇上,陈雨娘自小没了亲娘,好几次被陈家欺负狠了,都是姨母帮着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