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开栋还没说话,林母已经挤进了门,洋洋得意:“秋阳说了,我儿和你是真爱,你们之间只要出现了其他人,她都会帮忙驱走。”
听到这话,媛儿捏着门框的指尖泛白,险些咬碎了一口银牙。
时隔几日,林家母子又重新睡回了温软的床榻,有对比才知道好歹。这边院子安静,又有人伺候,比起他们住的外城小院,两者之间犹如云泥之别。
这一回,林母学乖了,再不挑衅媛儿,也不再挑剔吃穿,只要有就行。
两人已经撕破了脸,媛儿再不愿意养着他们,趁着母子俩不注意偷偷跑出门去卖了宅子,连夜出了齐城。
这是她早就想好了的,连陈家的人都不敢照顾她,她想在这城里找个靠山,简直比登天还难。
母子俩一觉睡醒,已经有中人和买主拿着房契赶人了。
母子俩就住了三晚上,就又被撵出了门。
林母气得破口大骂。
可此时的媛儿已经在百里开外,压根就听不见。
没法子,母子俩只能重新住回外城的院子,就着那点银子苦哈哈地过日子。
一转眼,到了婚期,秦秋婉骑着马,去余重川置办的五进院子里把人接回,两人在江家的祖宗灵位前拜了天地结为夫妻。
成亲后,秦秋婉无论去哪儿都有人陪着,诸多事物也有人分担。
而另一边,林母在能动弹后,开始给人洗衣为生。
在秦秋婉成亲时,林开栋已经养好了骨头,又能去斗战台。
要么说他机灵呢,他猜到江秋阳不会让他好过,特意选在了成亲当日跑去斗战台。
林开栋算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拼着受伤,愣是战了两轮,拿着近百两银子,带着母亲离开了齐城。
这一回,秦秋婉没有去追。
因为她掐指一算,就在过完年后,被魔宫带走的李欢喜就要回来了。
平静地过了两个月,这段日子里,秦秋婉安排好了江家一应事物,准备远行。
上辈子李欢喜回来,江秋阳中毒之后,沉寂了许久的天魔宫又出来兴风作浪。
魔宫之人行事无忌,没银子花了直接就抢,好色之人看到美人直接带走,来了兴致甚至还当街欺辱,习武之人还好,打不过还能逃,普通百姓就只能生生忍受,一时间民怨四起。
关键是魔宫之人擅长下毒,江湖上的武者一个不小心就会中招,在几个有名的高手毒发身亡后,所有人看到天魔宫之人,下意识就开始躲。
如此,惯得他们愈发无法无天。
过年后,秦秋婉和余重川一起回了之前的平城。他们成亲的当日,李庄主还让人送来了贺礼。
到了平城,秦秋婉让人送了个消息去李家庄,自己则住进了当初的水榭。
冬日里的水榭比别的地方还要寒冷,唯一的优点就是清净。愿意出钱买这份清净的人不多,一大排水榭,只有秦秋婉二人住。
歇了两日,夫妻两人出门闲逛,刚过完年,城里很热闹,听说附近的茶楼中有说书先生,每日午后都许多人前去捧场。秦秋婉也来了兴致,拉着余重川前去。
他们到的时候,说书先生已经差不多说完了当日的故事。刚坐下不久,底下就换了人。
说话抑扬顿挫留着小胡子的说书先生换成了一个带着面纱的白衣女子。
女子虽有面纱遮脸,可只看那双灵动的眼,便知其长相不会太差。走动间款摆腰肢,春日寒冷的天里,只穿了一件薄纱,隐隐露出白皙的肌肤,一出场便引得众人低声惊呼。
秦秋婉闻声看了过去,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也多瞧了那位抱着琵琶的美人一眼,然后,喝茶的动作顿住。扬声吩咐:“小哥,一曲终了后,叫你们的琵琶美人上来一叙。”
伙计向着推门而入:“颜颜姑娘一般不私下见客。不过,若客人实在喜欢,可以……”
秦秋婉放上了一枚银锭:“如何?”
伙计眉眼俱是笑意,上前接过银子,行礼退了下去。
一刻钟后,那位颜颜姑娘款款从台上下来,伙计迎上前低语几句,二人就上了楼。
脚步声靠近门口,才听到那位颜颜姑娘娇声道:“我只弹一曲!”
伙计耐着性子解释:“你放心,这里面的客人是一对夫妻,绝不会对你做多余的事。”
说话间,房门推开,颜颜姑娘缓步踏入。和方才在台上不同的是,她已经披上了披风。
伙计笑着进门:“这屋子不热,穿着披风弹琵琶不太方便。兴许曲子没那么好听……”
秦秋婉了然,这应该是茶楼敛财的手段。换做别的男人,美人都进了门,银子也花了,也不在乎多花一点。
秦秋婉摇摇手指,对上那位颜颜姑娘躲闪的目光:“无碍。”
伙计也不恼,含笑退下。
房门重新关上,秦秋婉看着面前努力镇定的女子,道:“弹吧。”
颜颜姑娘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神情:“不知夫人想听哪种?”
秦秋婉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她:“今天是个好日子,来点欢快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对这个姑娘有非分之想。
颜颜坐在了角落中的凳子上,手指轻拂,清悦的琵琶声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