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余重川提醒:“秋阳, 你离她远一点。”
李欢喜冷哼一声,别开了脸。
秦秋婉撸袖子:“我这个暴脾气,不给你点颜色瞧瞧, 你还以为我不敢动手。”
她打开镯子暗扣,抽出一枚黑漆漆的银针:“你要不要试试?”想到什么,道:“当初媛儿就是中了这玩意儿武功尽废, 现在还没能练回来。”
习武之人,除了自身性命外,最重要的就是那身武功。
李欢喜眼中闪过惧意,眼看银针越凑越近,她忍不住道:“你见过媛儿,应该看到了她的脸,就是那玩意儿。”
秦秋婉:“……”
她突然伸手在媛儿身上摸索,扯下她手腕上一个黑色镯子自己戴上,又从她腰间摸出了五六个药瓶。
在她拿走镯子时,李欢喜眼中闪过一抹惧意,故作镇定道:“江秋阳,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但那个镯子是我娘给我的遗物,你千万还给我。”
“你当我不识货?”秦秋婉抬手去开药瓶,冷笑道:“这是解百毒的药玉,没了这东西,我看你怕不怕。”
她从瓶子里找到了黄色的药粉,冲着李欢喜的脸洒下:“整天想着给这个给那个下毒,你自己也尝尝这番滋味吧。”
下一瞬,躺在地上的李欢喜整个人像蚯蚓似的扭来扭去,不停地惨叫。
看她这般惨烈,余重川脸色难看无比。
方才要是他们夫妻对伙计没防备,此时躺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就不是李欢喜,而是他们了。
李欢喜在翻滚的间歇,还不忘讨要那枚镯子:“江秋阳,我错了,你把镯子还我!”
“还给我啊!”
眼看着秦秋婉不动,她又开始威胁:“我爹不会放过你的……魔宫不会放过你……我师父不会放过你……”
翻滚间,她脸上已经起了疙瘩。
见效这么快,余重川脸色愈发难看。
“挺多靠山的。”秦秋婉惋惜道:“要不是他们纵容你,你也不会这样大胆。”
“你做了这样的事,要是他们还要包庇,那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真找上门来,我就当为民除害了。”
听到这话,李欢喜嘲讽道:“就凭你?”
秦秋婉捏着那枚药玉,拿着几个药瓶,很快离开了巷子。
她之前还在想,李欢喜或许不会对她动手。
毕竟,这一回她可没有拦着不让李欢喜进门,被魔宫带走也和她无关。没想到李欢喜竟然还是找上门来报复。由此可以看出,李欢喜本身也不是什么讲道理的人。
回到客栈,秦秋婉自己收拾了地上的药粉,又让人来打扫了屋子,天色已经过午。
本来的早膳也变成了午膳。
夫妻两人正相对着吃饭,伙计带着李庄主进了水榭。
李庄主还是那副慈爱的长辈模样,进门后寒暄了半天,问及夫妻二人平时的相处,还问及余家长辈难不难缠。
秦秋婉猜到了他的来意,随便应付了几句。
事实上,李庄主也是心不在焉,眼看没话可说,他终于忍不住道: “今日一早,欢喜和你起了冲突?”
秦秋婉一副恍然模样:“对,我本来还想亲自上门告之于你。她装成伙计的打扮,进门来冲我挥了一大片黄色粉末,好在我警觉。当时我不知道是她,一路追出了门。后来她又冲我下毒……”
李庄主苦笑:“教女无方,让你见笑了。”
“你不用道歉,我这个人有仇一般当场就报了!”秦秋婉一本正经:“你别生我的气才好。”
“不会。”李庄主站起身来:“秋阳侄女,子不教父之过。欢喜她冲你动手,也有我的责任。你要怪就怪我,只是这解药……我听说你从她那里取走了一枚镯子,对吗?”
说实话,秦秋婉有些看不懂李庄主。
要说他疼女儿,之前江秋阳找上门不答应林开栋和李欢喜二人来往,他当场就要把女儿送走。
说他不疼女儿,李欢喜出了事他又上门来讨饶。
就像是秦秋婉一开始的那个想法,李欢喜做下这么大的错事还要包庇她的长辈,本身也不是讲道理的人。
“是有这回事。”秦秋婉颔首:“就当是她冲我动手的赔礼。”
李庄主苦笑:“我能用别的东西换吗?”
“这可是好东西,能解百毒,能救命的玩意儿!”秦秋婉似笑非笑:“世伯认为,什么样的东西能换?”
李庄主默了下:“秋阳,当初我和你爹是拜把子的兄弟……”
“别提我爹!”秦秋婉沉下了脸:“他拼命救下了你,这么大的恩情在,你还好意思让我为了你女儿受委屈?你要是还记得我爹的恩情,今日就不该来,来了也是赔罪,而不是问我讨要东西!”
她语气激动,李庄主惊讶抬头:“我这些年来颇为照顾你。”
平城距齐城百里之遥,无论他在这里有多大的威慑,在齐城都不管用。
比起他,其实陈家更为照顾江秋阳一些。
可陈家从来不以此为恩情,两次想要上门求娶……虽然心思确实不纯,可人家被拒绝之后,并没有恼羞成怒,还是如常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