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就好。”秦秋婉配了一副药给她们:“把这药熬了让她喝下。”
此时外面天色已大亮,已经有人过来看病。
秦秋婉坐在往日赵木香的位置上给众人把脉开方,一整个早上都没什么空闲。在这期间,还抽空去探望了一下后面的老妇人周氏。
周氏醒了没多久,又很快沉沉睡去。
眼看快要到午后,秦秋婉找来了赵绵绵,让她去隔壁的食肆端些饭菜过来。
赵家医馆在镇上多年,医术不错,药钱也便宜。
因此,前来的病人很多,哪怕价钱低,也赚了不少。以前赵木香忙起来后,就经常不做饭,让几个孩子去镇上买来吃。
所以,听到她吩咐,赵绵绵一句话不多说,很快就跑了一趟。
将就着对付了几口,又有一双婆媳俩过来。秦秋婉坐过去把脉,这一回把出了喜脉,婆媳俩欢喜不已。
气氛正愉悦间,门口又来了人。
他刚站到门口,边上说笑着收碗筷的三个孩子立刻住了嘴。婆媳两人发现不对,放下了诊金悄悄离开了。
来人竟然是和离后从未出现过的陈三平。
“哟,这不是陈大夫吗?”秦秋婉上下打量他:“听说你最近过得不错?”
陈三平也在打量她。
赵家祖训,身为大夫,无论任何时候,都不得向病人承诺自己一定能把人治好之类的话。
昨夜可不是这样的。
“木香,你近来可好?”
秦秋婉一早上没歇气,双手交叠翻转,道:“挺好的。你有事吗?”
“没事,只是突然走到了这里,想看看你和孩子们。”他看向小桌上的几个孩子,刚看到桌上的青花瓷盘时,满脸的不赞同:“你们又去隔壁买饭菜,我早就说过,他们家的肉是最便宜的,里面很可能有病肉……”
“你管不着。”秦秋婉闲闲打断他的话,强调道:“当初和离时,我们说得清清楚楚,你自愿离开,三个孩子与你无关。”
陈三平不赞同道:“她们终究是我的血脉……”
秦秋婉一脸纳罕:“你一年没出现,如今想起来他们是你血脉了?你不是另有血脉吗?”
陈三平暗中和另一个女人来往的事,赵木香不知道。
因为那里人住在府城,陈三平早在几年前去府城进药材时就会留宿,彼时赵木香对他毫无怀疑。
到了去年,才从一位镇上也去进货物的夫人口中得知,她亲眼看到陈三平带着一对母子在街上闲逛,且看起来颇为亲密。
赵木香和普通依附男人而活的女子不同,得知此事后,仔细一回想,发现自家男人身上颇多疑点,她压根就不是个能忍的性子,立刻上前质问。
这一质问后,陈三平直接就承认了。并且,还去了府城好几天不回,俨然一副要和那女子做夫妻的模样。
陈三平不接话,缓步进了门。
“你最近忙不忙?病人多不多?”
秦秋婉懒得搭理他,翻了个白眼坐下。
在几个孩子面前,陈三平眼见妻子忽视自己,顿觉丢了脸,斥道:“赵木香,我问半天,你聋了吗?你要是耳朵不好,就给自己配一副药喝了。 ”
秦秋婉想说难听的话,可当着孩子的面,到底有所顾忌,嘱咐道:“大满,你带着妹妹去把碗筷还了。顺便带她们去那边的铺子里选一朵头花。”
三个孩子面面相觑,很快就消失在门口。
陈三平面露不满:“我还没好好跟几个孩子说句话,我是他们的爹!”
“你这个爹有另外的孩子,怕是疼不过来。”秦秋婉满面嘲讽:“怎么,忽然发现外面女人生的孩子不是你的,又想起来大满他们了?”
陈三平恼怒不已:“你在胡说什么?”
秦秋婉上下打量他:“你这是恼羞成怒?难道真被我说中了?”
陈三平气得胸口起伏,一时间没能接话。
见他无言,秦秋婉愈发来劲:“这男人跟女人最大的不同,就是我的孩子一定是我亲生,而你的就不一定了。”
陈三平:“……”
“赵木香!”
秦秋婉掏了掏耳朵:“我听得见,你不用这么大声。”
陈三平气得慌,指着她的手指都微微颤抖着,他恨恨收回手,咬牙道:“当初与你和离果然是对的。”
“我也觉得,你有千万种不好,但有一样挺好。”秦秋婉满脸嘲讽:“你走得干脆,我挺感激你的。”
陈三平眼神有意无意往后面扫。
见状,秦秋婉立刻明白他这是在看后院的那个老妇人。
秦秋婉直接戳穿:“你在干什么?”
陈三平收回视线,道:“我今早上一到镇上,就听说昨天你这里有一个喝了毒药的妇人?”他叹息一声:“你还是这种脾气,什么样的人都敢治,到时候万一出了人命,我看你怎么收场!”
“你这是在担忧我吗?”秦秋婉似笑非笑:“要是被你家里的女人知道,大概会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