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秋婉摇头:“应该无关。你喝这药也不是一两天,这都一年了,如果会致你体弱,早就该有反应了才对。”
皇上对此话深以为然。
最近他先是风寒,后来又闹肚子,刚刚治好,身上又起了疹子,后来又觉得头疼……然后又是风寒,又闹肚子。总之一直就没有消停过。
或许,可能是最近天气多变,他又有些贪嘴,才会生了病。
如果是甘绵绵送的药有问题,应该是肚子痛才对。
那天之后,皇上的病情一直反复,如此过了一月,竟然到了不能下床的地步。
皇上年纪轻轻就病得这样重,太后彻底急了。这一个月来,她没少斥骂太医,眼看皇上没有好转,还让人去请京城和周边几个府城的名医。
大夫看了不少,皇上的病却一日日加重,丝毫不见好转。又是半个月过去,已经瘦得皮包骨。
这段日子里,秦秋婉偶尔会去探望,要不是太后阻止,其余三位妃嫔巴不得天天伺候在侧。
这一日,秦秋婉端着药前去探望。
彼时,皇上正在昏睡之中,看到她进门,边上的宫人费力把人摇醒。
皇上睁开眼睛,朝她伸出了手。
他最近消瘦,一双手瘦得跟鸡爪子似的。
当着宫人的面,秦秋婉伸手握住了他的:“皇上,臣妾在呢。”
皇上眼神直直看着她,忽然伸手挥了挥:“下去。”
伺候的宫人鱼贯而出,殿内只剩下了夫妻二人。
“皇后,你给我的药,当真没有加其他东西吗?”
秦秋婉叹息:“真没有!”
皇上不信。
他压根就不是这么弱的人,照这样下去,他感觉自己好像要死了似的。他看着面前的女子,道:“绵绵,咱们俩之间那些事,谁是谁非已经说不清。以前我若有对不住你的地方,我跟你道歉。”
秦秋婉一脸诧异,反握住他的手:“皇上,你别说那样的话,我害怕。”
皇上“……”怕什么?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方才的话,真的有点那种“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感觉。
顿时气得咳嗽起来。
说实话,哪怕他病得下不了床,也不认为自己真的会死。他是皇帝,是这天下之主,这天底下那么多有名的大夫,太医院的集齐了这天底下所有贵重的药材,他怎么可能会死?
感受着甘绵绵握着自己手的力道……或许,自己会生病,真的与她无关。
“我不会死。”皇上这话既是对着她说,也像是告诉自己:“我还年轻,刚登上帝位,我还有许多事没做。皇后,你别担忧我。”
秦秋婉:“……”并没有担心你。
死了才好呢!
说了这么一会的话,皇上有些精力不济,喝完了药后,很快又沉沉睡去。
太后为了皇上的病情也费了不少心思,派人到处去请名医,夜里也睡不好,整个人憔悴了许多。
她一腔担忧没地方排解,只能找来自己的娘家人。
侯夫人宽慰了半天,见太后焦灼的神情稍减,试探着道:“臣妇听说,有些人久治不愈,可以试着冲喜。”
太后摆了摆手:“无稽之谈。”
哪怕皇上的病越来越重,她也不认为真的就到了需要冲喜的地步。
侯夫人继续劝说:“太后娘娘,这种事情信则有,兴许试一下皇上的病情就好转了……”
太后满脸不悦:“后宫中哪儿有喜可冲?”
侯夫人沉默了下,道:“咱们可以给皇上纳妃。”她用帕子捂脸,抽泣了几声:“太后,蝉衣都十七了……”
候府嫡女要入宫为妃这事,在皇上登基之后就已经商量好了的。太后也是真心疼爱自己的外甥女,沉吟了下,道:“后天是好日子,你把人送进来吧!”
闻言,侯夫人大喜。
秦秋婉在得知后宫又会多一位美人,还是侯府嫡女时,颇有些无语。
皇上都病成这样了,他们还往里塞,就不怕进来做寡妇?
太后做主,还给封了妃。
胡妃进宫来给秦秋婉请安,还是太后亲自陪同,话也说得客气:“皇后,蝉衣是哀家看着长大的,性子柔顺,规矩也好。往后她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尽管来跟哀家说,哀家帮你训斥。”
这话还可以理解为,胡妃要是哪儿不对,她这个皇后不能训斥,得禀过太后再说。
秦秋婉一脸无所谓,反正胡妃也不会得宠,能不能成为真正的妃子都不一定。
冲喜根本就是无稽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