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秋婉看向大人:“大人,道长那么准,不如让他帮您算一算?”
元和道长立刻道:“贫道批命,要看缘分。”
说话时他口中血沫飞溅,因为疼痛,还有些吐字不清。
另一边,苏母悄悄挪到了角落,低声在冬月耳边吩咐了几句。
冬月点头,就在要出门时。
秦秋婉突然道:“你给我站住。”
她正和道长说话,突然又看一下门口训斥,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冬月有些不自在:“庄姑娘,奴婢是苏府的丫鬟!”说着就要走。
言下之意,庄莹莹一个外人使唤不了她。
秦秋婉看向大人:“大人,民妇只想为自己讨个公道。那几位大夫在诊脉之前,最好别让这府里的人接触,包括民妇自己。如此,才算公平公正。”
今日这件事,大人也觉得有些棘手。他这会没说话,都在思量着对策。
听到这话回神后,颔首道:“你们去门口接人。”
四个衙差鱼贯而出。
苏母脸色发白,放在袖子里的手握得更紧。
秦秋婉侧头看了过去:“淑夫人,你是病了吗?脸色好像不太好的样子……”
苏华风听到大夫前来,心里又是惧怕,又是愤怒,看到庄莹莹这样说自己母亲,满腔怒火顿时冲她而去:“庄莹莹,这么多人在,轮不到你说话。”
“这你就错了。”秦秋婉一本正经地与他掰扯:“今日的事要是不弄个明白,我可就毁了名声,对我来说是一辈子的大事。我若是不能说话,怎么为我自己讨公道?”
大人的吩咐在这城里很是好使,一刻钟后,几位大夫被请了进来。
前来的这几位都是城内的名医,苏华风看到后,只觉得眼前一黑。看向秦秋婉的目光愈发不善。
秦秋婉假作不见,退到了角落处。
苏母有些着急地上前一步,还未开口,大人已经出声:“今日请你们几位来,是想劳烦几位给这位公子诊脉,无论结果如何,都不许往外说。”
大夫们急忙应下。
苏华风下颌崩得极紧,面沉如水,一看便知他不高兴。
第一位上前的唐大夫算是城内的名声最佳,平时也见识过不少贵人,哪怕苏华风冷着脸,他也没那么害怕,伸手一引:“公子这边请,把脉要坐下来才行。”
大夫治病讲究望闻问切,唐大夫说话的同时,眼神不着痕迹地在他脸上和身上各处扫视,等到苏华风坐下后,才上前把脉。
苏母咬着唇瓣,道:“唐大夫,我儿子他在前年时伤了根基,不能……”
“你住口!”大人训斥:“大夫正把脉,不要打扰。”
事实上,大人到了这里之后,一直都在暗地里注意着各人的神情,苏夫人明显是不太对劲的。
要说她是为儿子的名声担忧,似乎也说得过去,可大人总觉得有点不对。所以,在她开口时急忙制止。
然后,大人又看向唐大夫:“本官请你们来,是想佐证一二。这里说不是公堂,但你们说出的话同样也算证词。若是胡言乱语,本官可依律治罪!”
听到这话,几位大夫的面色都是一肃。
唐大夫把着脉,眉心越皱越紧。
苏华风心如死灰,也不太想管这些事,心里想着一会儿大夫说他有隐疾后该摆出什么神情,能让众人尽量不把此事外传。
足足过了半刻钟,唐大夫才收回手。
苏华风垂眸,已经放弃挣扎,安心等着唐大夫说出那些让他颜面尽失的话。
“这位公子……”说到这里,唐大夫有些迟疑:“一切如常,似乎有些忧思过度,加上天气多变,有些内热,别的……再没有了。”
说完,对着大人拱手:“草民诊出来的就是这些。”
苏华风以为自己听错,眼睛瞪大,霍然抬起了头。
苏母闭上了眼。
苏父微微一愣。
庄家人早已由此猜测,毕竟,自家姑娘是什么样的人他们自认还算有几分了解。要么是苏华风误诊,要么就是他身子还没伤到那么彻底,还能让女子有孕。
苏华风霍然起身追了两步,脱口问道:“大夫,你没看错?”
唐大夫颔首,伸手一引:“田大夫,请。”
苏华风又惊又喜,就怕这只是唐大夫诊错,坐回去时满心忐忑。田大夫诊脉时,劝说了好几次让他放轻松。
唐大夫声名在外,还在中年时就已成名,现在已有十多年,一般不可能诊错。事实也是如此,田大夫诊完后,说了和他差不多的话。
不只是田大夫,接下来的几位大夫也都是同样的话。
苏华风压根就没有隐疾!
他又惊又喜,霍然转头看向母亲。然后,他脸上的笑容僵住。
大户人家的公子养尊处优,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蠢货。母亲的神情明显不对,方才好像还想派冬月出去……后来被庄莹莹给制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