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母并不想自己去准备好的院子住,实在太冷清了,于是,跟着女儿去了苏家。
她实在不想搬出罗府,一路上都在想着对策。跟着女儿进了院子,都坐下了才回神。然后就看到外面进来一个婆子。
女儿一句话不多问,看到婆子进来,自己就躺上了榻。婆子上前摸索她的肚子,半晌后退开:“夫人放心,胎位是正的。”
罗母恍然,这位应该就是为女儿接生的稳婆了。电光火石间,她脑中忽然闪过了一个想法,上前两步:“丽娘,你这都要临盆,我不太放心,想留下来陪着你。”她越说,越觉得这个法子可行,住在苏家照顾女儿推说自己在忙搬不了家,如此,父子两人也还能继续留在罗府。
“刚好你婆婆不在,你们又年纪轻,不知道怎么照顾孩子……”
罗丽娘微微皱眉,倒也没有拒绝。
罗母见状,立刻愉快地决定了。她自己也不出面,吩咐身边的人回去取一些衣物就可。
如今苏母不在府中,后宅就罗丽娘自己看着,她让人为母亲准备了院子,也没忘了派人去告知苏父。
罗母欢喜不已。
另一边,罗母去照顾即将临盆的女儿,家自然是搬不成了。
新婚的第二日早上,秦秋婉两人刚起身,管事就前来禀告:“二爷和南公子已经在等着了。”
等什么?
等着敬茶?
这杯茶要是敬了,罗淮西自己怕是不会满意。
“让他们搬走。”罗淮西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趁着今日天气好。”
管事一脸为难:“小的已经提醒过,可二爷说,夫人去了苏府,要等到姑娘满月了才会回来,搬家之事没有夫人看着,只能暂缓。”
罗淮西气笑了:“倒是会找借口。”
他将腰带整理好,吩咐道:“去请风姨娘过来。”
风姨娘容貌绝世,是罗二爷纳的妾室,进门已有七八年,之前有过两次孕,可惜都没能养住。
风姨娘来得很快,一身玫红色衣衫,衬得她肌肤白皙。进门后规矩行礼:“家主有何吩咐?”
彼时,秦秋婉二人已经洗漱好在吃早膳,罗淮西直接吩咐:“婶娘去了苏府,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二叔又忙着搬家,此事就交给你。你能办妥吗?”
风姨娘微愣,随即应了下来。
秦秋婉有些意外,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二房并不想搬走。这样的情形下,风姨娘主持搬家之事,固然能为自己添几分脸面,可这事儿一办,也得罪了罗二爷夫妻俩。
等人走了,罗淮西主动解释:“风姨娘很有几分手段。”
等到夫妻俩去了外院正房,罗二爷父子俩等着,那位风姨娘也在。
罗二爷看到两人,笑着送出一枚玉佩:“这算是见面礼,咱们一家人,不必那么多礼数,之前说搬出去,我一直不肯,就是想看着你进门,以后有你照顾淮西,我也放心了。”
说着,伸手拥住风姨娘,带着罗淮南很快离去。
秦秋婉一脸纳罕:“风姨娘……”
罗淮西摇摇头:“她两次落胎,都和婶娘脱不开关系。身为妾室,没有子女傍身,就算现在风光。二叔那样风流的人,就能让她风光几日?所以,她早就恨上了婶娘。”
只要能够让罗母难受的事,她都很愿意做。
至于她是怎么劝的……走出了正房后,罗二爷轻笑一声,在风姨娘耳边低声道:“你的话果然没错,咱们主动搬走,淮西面色好看得多,也没有再给我难堪。”
“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风姨娘笑意盈盈:“你照顾了他那么多年,但凡他有点良心,都会记得你的好。现在不过是被人挑拨想岔了而已,你们叔侄俩早晚能恢复以前的亲近。”
罗二爷一家住在府中多年,东西很多。不过,二房只是旁支,当初分家时银子不多,铺子就两间,但如今二房的各屋子里却有不少贵重的摆设。
如果要搬家,这些是不能搬的。
而这,也是罗二爷不愿意搬出去的缘由之一。
临走时 ,罗二爷很是舍不得。
不过,话已经放了出去,再舍不得也只能离开。
罗母如今在苏府做客,很是闲适,比在自己府中还要自在。一大早上才爬起来,也不用跟谁请安,不用顾及谁的心情,整个人轻松无比。用早膳的时候,她忍不住道:“丽娘,还是你有福气,连婆婆都不用伺候。想当年我刚进门那会儿,你那个祖母忒会折腾人,我从早到晚一刻也不停歇,我脚都长水泡了,第二天都下不了床。”她啧啧摇头:“现在想起来是真苦。当初我生下你,惋惜你不是一个男孩,不是因为重男轻女,而是女儿家要吃的苦头太多。好在……你命好。”
说到这里,她眉开眼笑。
罗丽娘有些自得,但她不是因为命好才拥有如今舒适的日子,现在的这一切,都是她自己争取来的。
不过,那些隐秘的事,就没必要告诉母亲了。
母女两人闲事的用完了,早上又等着大夫来把了平安脉。说是再有三五日就要临盆。
送走了大夫,罗母感慨:“早知道你这儿住得这么舒适,当初你一有孕我就该搬进来。”想到什么,又道:“不过那时候你婆婆在,我就算来了,大概也不能这样自在。”
“她在也是一样的。”罗丽娘随口说了一句。
罗母正待追问,忽然就有个丫鬟跑了进来。是罗母身边贴身伺候的人,看丫鬟冒冒失失,一路进院子时,被所有下人围观,她觉得有些丢脸,呵斥道:“好好走路,跑什么?”
丫鬟贴身跟着主子,知道得比外人更多一点。比如罗家二房,所有人都不愿意搬出罗府,再比如,夫人最厌恶风姨娘。
但凡有点办法,丫鬟也不想凑上前来找晦气,急忙跪下,禀道:“夫人 ,老爷和公子一大早就在搬家,这时候已经到了新院子了。”
罗母大惊,霍然站起:“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