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初的性格如此,他说话做事全凭自己喜欢,并不觉得几句轻飘飘的话能给别人带来多大的震荡。
用穿堂风来形容他再合适不过。
那句在十六年前还是很时髦的话这样说的:是无意穿堂风,却偏偏引山洪。
路潼冷笑一声:“跟你领,我何必糟蹋自己的下半辈子。”
秦初皱着眉,“有什么不好的。以后这样的话不要说了。起来。”
路潼抬眼看着他:“去干嘛?”
秦初开口:“不干嘛,告诉你一个道理,如果乱说话,是要负担后果的。”
路潼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秦初已经站了起来。
他说话的时候,居高临下,颇有一种“大小姐”的娇蛮之意,轻轻哼了一声,开口道:“我现在很生气,你最好想个解决办法,不然我会生气到晚上。”
他很有仪式感的看了一眼自己空荡荡的手腕:“从现在开始,你有两个小时的时间来哄我,逾期不候。”
路潼无语道:“我为什么哄你……秦初!你给我站住,你往哪儿去?”
秦大小姐秉承着现在正在生气的人设,抬起高贵的头颅,不鸟路潼。
路潼给他这突如其来的小姐脾气弄的哭笑不得:“你想怎么哄?我现在一没钱二没车的,靠精神感动你吗?”
秦初指了指路边的公共自行车:“这不是车吗?”
路潼也坦白:“我不会骑。”
秦初走到电话亭边上,给管家打了个电话。
没过十分钟,老陈就开车过来了,顺便还给秦初带了一套衣服和一双鞋。
另一套衣服,显然是给路潼带的。
他穿秦初的衣服不合身,整个人被罩在衣服里,显得有些单薄。
路潼的皮肤白,管家带的又是一套黑色的。
他穿上去之后,身上那股脆弱的瓷器感更加强烈,虽然是个挺拔的少年,却无故透露出十足的透明柔弱的感觉。
十六年后,他的男粉就吃他这一套,并且用这个莫须有的脆弱感,认定路潼的第二性别是omega。
路潼:“你知道管家电话不早打?”
说这话的时候,秦初已经收拾干净了,又变回了平时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他“嘶”了一声,伸手去摸了摸背:“老头子下手真够狠的,我脊椎都给他打断了吧!”
路潼无奈地叹口气:“走吧,去买药。”
两人在商场里找了一个人不多的休息处坐了下来。
路潼从一堆药罐子里挑了几个消炎的管状药膏,先涂在秦初的手背上。
他背上的伤口肯定是不能现在涂的,商场里人来人往,脱了衣服有伤风化。
路潼涂药的时候小心翼翼,下手很轻。
从秦初的这个角度看去,能看到他胸前垂下来的领口,皮肤是雪白的,再往里就是一片阴影。
他记得路潼的皮肤很滑,昨晚上抱着睡的时候深有感触。
如今再回味起来,又觉得没抱够。
说起来,路潼这人,长得也好看,成绩也好,还会照顾人。
如果按照秦珩说的,和他订婚,倒也不是一件惹人心烦的事情。
关键是路潼需要他,这个想法一旦在秦初脑子里形成,便叫他心里无限地膨胀起来。
路潼需要他,并且,除了他,谁也不行。
就这么盯了一会儿路潼,秦初忽然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开口:“路潼,你跟我订婚吧。”
身边的一个女生手机猛地摔在了地上——原本是捧在她手里的。
扎着马尾,背对着秦初,看模样,像个高中生。
此人颤颤巍巍地捡起手机,重新打开了手机,赫然是校园论坛的首页。
路潼涂药的手一抖,面不改色,挤了大半管药膏在秦初手背上,声音平稳道:“你什么诉求?”
秦初:“什么诉求啊?没有诉求,我跟你说正事儿呢。你讨厌我?”
以前倒是挺讨厌的。
路潼在心里想,狗崽子不就招人讨厌吗。
现在到说不上来,和秦初误打误撞地纠缠了这么久,对他这个人也略知一二,再说讨厌,也不至于了。
“还可以。”路潼开口。
“还可以是什么意思?”秦初反问,瞪大眼睛:“有你这么回答的吗?都把你当朋友,你居然偷偷讨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