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伯华道:“如果能让屈荆答应捐肝,我就帮助你夺取攸家继承权,这个协议还是生效的。你考虑一下吧。”说完,高伯华转身就走了。
高伯华的脚步声犹如没入海里的影子,沉入于深水之中,再没有回响了。攸昭才意识过来什么,自己在空无一人的病房里,用力地吸入空气——空气里只有那股病房里特有的消毒气味,再没有那馥郁的蜂蜜玫瑰芳香。
攸昭拿起了随身包里放着的“信息素检测笔”。自从他得了信息素紊乱的病后,便随身携带着这个,好监测自己的信息素水平。
他熟练地用检测笔刺入自己的皮肤,过了半晌,检测笔发出“滴滴”的清脆声响。他忙拿起笔一样,显示幕上赫然显示着“信息素浓度:0.0002%”。
他的手在发抖。
高伯华说的是真的,他的信息素浓度约等于0了。
生活有时候就是这么草蛋,在你以为不能更糟的时候,给你一记更重的锤击。
敲得你七荤八素、眼冒金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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攸昭将检测笔放回包里,出于对高伯华的怀疑,还是离开了病房,并前往了他信任的omega专科医院求助他熟悉的专家医师。
现在是晚上11:00,医院里一般没有专家坐诊。
毕竟,专家也是要下班的。
但是,当你很有办法的时候,你可以让专家为你加班。
攸昭打了电话给专家,专家告诉他可以现在回医院为他做检查。于是,因为攸昭的一个电话,整个团队都回来加班了。
然而,谁都没想到,这个医院这个时候还有别的人在加班。
攸昭心里带着怀疑,但没有多问。他从vip电梯那儿上去,尽量避免见到其他人,所以也不知回来上班的人是谁。
却不曾想,攸昭在vip通道上和段客宜狭路相逢。
两人看到对方,都是一阵错愕以及……尴尬。
段客宜先端起架子,冷笑说:“哦……大晚上的又来看不育吗?不是都离婚了吗?还烦这个呢?”
攸昭算是保持温和,笑答:“离婚了是一回事,但看病也不能耽搁。倒是您来看什么病症?”
段客宜瞥他一眼,说:“没什么,我陪我侄子来的。”说完,段客宜便风风火火地离去了。
攸昭看起来也不太关心段客宜,只独自上去会见专家团队了。熬了一宿,专家表示攸昭的信息素波动不是药物引起的,基本排除是被高伯华暗害的可能。攸昭这才打消了对高伯华的怀疑,但也不因为自己冤枉了高伯华而感到愧疚。毕竟,高伯华这人实在阴险狡诈,不得不防。
攸昭又试图打探段客宜是为了什么原因半夜来看病,专家却表示出于职业道德不能说,况且,就算他想说也说不太清楚,毕竟段客宜不是他的病人,段客宜看的是另一个医生。但攸昭想问那个医生,恐怕也不会问出什么。那个是段客宜的私人医生,多年交情了,口风是很严的。
攸昭离开了医院,径自开车回攸家。
毕竟,他已经答应了回攸家暂住。攸海那边也是无任欢迎的态度。屈荆的父母倒是问长问短的,打听攸昭和屈荆是不是真离婚了。屈荆半真半假地给父母说明了状况,也惹得屈家父母一阵劳心劳神的。
姜慧息甚至说:“若真惹上官非,那可不值当了,不如还是捐肝吧?”
屈荆便拿起那些捐肝致死、并发症的案例,笑道:“这些东西不是你当初天天说的?现在倒不怕了?”
屈爸爸却道:“既然是行得正、坐得正的,也不怕他告!”
但到底屈家也是闹得鸡飞狗跳的。
攸昭暂时回了攸家,卧房也收拾出来了。攸雍语带讽刺,攸昭充耳不闻,只说:“你多关心段总吧!我看他有问题。”
攸雍气恼:“你才有问题!”
攸昭独自回了卧室,便见高伯华又给他打了电话。攸昭稍一思索,将高伯华的电话挂了。过了几分钟,电话又响了。攸昭不耐烦地拿起来,却见来电显示是“屈荆”。
攸昭默了半晌,拿起电话:“喂?老……前夫?”
“是,是我啊,前妻。”屈荆淡淡笑了,“你怎么这么晚都没睡?”
“这不是你给我打电话了吗?”攸昭狡辩,“本来已经睡下了。”
“这是骗人吧!”屈荆说,“我明明是看到你窗户灯亮着,才打给你的。”
攸昭一怔,站到了窗边,果然见花园围墙边上停着一辆车子,车身是黑色的,在夜里不太起眼。
“你真是……”攸昭伏在窗边,“这么晚了还来干什么?”
“我想念我的玫瑰了。”屈荆淡淡说,“因为闻不到你的气味,我失眠了。”
攸昭深吸一口气,却已经吸不到属于自己的玫瑰气味了。
不过,这房间毕竟是攸昭生活多年的,攸昭抖出了一张旧毛毯,打包邮寄到了屈荆办公室。
汤轲便看到屈荆午休的时候把毛毯围在头上,犹如一个印度摩罗叉。
不过,他也没心思顾这些了,因为比起这个,更让汤轲悬心的是高伯华说的“十一点之前去高董医院,不然就去证监会”——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屈荆像是忘掉了一样,提也不提,十一点的时候只是叫汤轲去叫外卖。
不过,在屈荆决定和攸昭办离婚开始,汤轲就已经明白了屈荆的决定了。他没有多说什么,照例地点外卖,并等待证监会的传召。
高伯华倒是个言出必行的,上午屈荆没去找高董,下午证监会就找上门要屈荆协助调查了。而身为屈荆心腹的汤轲自然也在邀请之列。
汤轲想着去那儿一趟也不知该耽搁多久,便打了个电话给花莳:“我今晚不回家吃饭了。你自己吃吧。”
花莳答:“没关系,我本来就约了攸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