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前丁霁的体温终于回到了正常范围,头不晕了,脸不红了,就嗓子还有点儿哑,身上还有些发酸。
“舒服……”他伸了个懒腰,“我去洗个澡。”
“别洗了吧?”林无隅有些担心,“刚退烧就洗澡?再着凉了怎么办?”
“洗个热热的热水澡,”丁霁进卧室拿了衣服,“可舒服了,你叫个外卖吧,我饿了,但是不想出去吃。”
“好。”林无隅拿出了手机。
丁霁进了浴室,关上门之后搓了搓脸。
烧退了是好事儿,他知道差不多这会儿就能退,以前发烧也很少能烧过夜的。
但今天他突然对自己这个病情有些不满。
其实林无隅要打电话跟人说不去航拍的时候他还挺高兴的,只是理智让他阻止了林无隅,毕竟头天说了去,转天又说不去,人家那边要换人估计都来不及了,以后肯定对林无隅会有意见,觉得这人不靠谱。
“哎。”丁霁拧开了喷头开关,在扑面而来暖乎乎的热水里叹了口气。
林无隅出发前的这一天,基本就在丁霁的昏睡中过去了。
吃完晚饭丁霁又睡了两个小时,发烧是件很耗体力的事儿,他醒过来的时候都九点多了,洗漱完跟他跟林无隅看个电影看到一半,就又睡着了。
跟头猪似的,还好意思说林无隅是猪?
林无隅把他连拖带拽地拉到床上躺好的时候,他很郁闷,明天林无隅就要去住酒店了,好几天时间他就得一个人呆在这里。
提不起兴致出去玩,也不知道能干点儿什么。
想想都觉得无聊得吓人。
而出发前的最后一天居然就这么被他睡了过去……
早上丁霁破天荒地比林无隅早起了五分钟,洗漱完出来的时候林无隅刚走出卧室,看到他的时候非常吃惊:“被尿憋起来的?”
“我就不能早起吗?”丁霁说。
“能,”林无隅笑着伸手在他脑门儿上摸了一下,“退烧了。”
“昨天就退了,”丁霁看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走?”
“八点老萧过来接我,”林无隅说,“我走了你再睡会儿吧。”
“嗯。”丁霁应了一声,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七点多了,“没时间吃早点了吧?”
“我一会儿路上可以吃,”林无隅说,“你叫外卖吧,别吃太油腻。”
“哦。”丁霁躺到了沙发上。
八点差十分的时候,林无隅的手机响了,那个老萧已经到了,林无隅拿了装备出了门。
丁霁躺在沙发上没有动,目送他出门。
“走了啊。”林无隅说。
“工作顺利。”丁霁挥了挥手。
“嗯。”林无隅笑了笑,关上了门。
听到门外电梯叮的响了一声之后,丁霁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犹豫了一会儿,走到了窗边,打开窗户往下看了一眼。
楼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悍马,一个男人站在车门边。
丁霁这会儿才直观感受到,三十多岁的男人,其实是不能归到“老男人”这个类别里的。
这个老萧看上去挺年轻,虽然看不到脸,但至少天灵盖上的头发还很浓密……
过了一小会儿,林无隅从楼道里走了出来。
老萧伸手要接他的包,他躲了一下,拎着包拉开车后门放了上去。
讲了几句话之后,老萧绕过车头,拉开驾驶室的门上了车,林无隅也拉开了副驾的门。
丁霁非常佩服自己的眼神,在林无隅拉开门的瞬间,他注意到了林无隅正往上抬头,赶紧以闪电一般的速度把脑袋缩回了屋里。
还好他不近视,还好林无隅近视并且这会儿没戴眼镜。
这要让林无隅看见了,他会非常没有面子。
“今天事儿不多,”老萧开着车,“到了以后先跟大伙儿碰个头,有俩你之前见过,老叼和壮壮,另外几个也都挺能聊的,吃个饭就熟了。”
“嗯。”林无隅应了一声。
“上回你不是想试试我那台多轴的么,”老萧说,“我带着了,这回还是咱俩搭,你飞我拍。”
“嗯。”林无隅点点头。
“明天一早试一下机器……”老萧继续安排。
“中午不就能到了么,”林无隅说,“下午试机器吧。”
“先熟悉一下人头嘛。”老萧说。
“还有好几天呢,一块儿拍着拍着就熟了,不用专门熟悉,”林无隅说,“拍不好熟悉了人头也没用,人头又不能换钱。”
老萧顿了顿,笑了起来:“说得跟要杀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