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低了声儿:“那就叫他办不成!”
清广把小小送到后院,又对谢玄作个手势:“请吧。”
谢玄与小小对视一眼,两人目光一碰就心意相通,谢玄引人瞩目,小小却不起眼,趁着一干道士都盯着谢玄,由小小去找师父的气息。
小小抿住嘴角,看着谢玄跟清广走远,小纸人从她袖子里钻出来,扯扯她的衣角,小小摸摸纸人的头。
清广见谢玄背后背的竹篓,笑道:“外院都是香客,我的屋子还有空余,道兄不如住在我那儿。”
正中下怀,谢玄点头:“也好,道兄请。”
清广跟谢玄搭话:“道兄跟你师妹感情真好,你师父想必是很欣慰的。”
谢玄憨笑两声:“我们俩入门最晚,我是小师弟,她是小师妹,我们的道术都是师兄们传授的。”
清广一听,这还是个颇有规模的道门,着意打听:“你们师兄弟有多少人?我是清字辈的,一共四人,我排第四。”
“我行十七,到如今连个道名师父也没起,说我的道术还没入门,给我起名丢他的人,我姓谢,师兄们都叫我十七。”
谢玄随口胡扯,一下就给自己添了十六个师兄,听起来十分能唬人,就算一阳观要打歪主意,也怕他们人多能闹事。
什么道门的亲传弟子竟有这么多人?
清广心里嘀咕,他自己知道,越是排得小就越是不受重视,没想到谢玄都排到十七了,手里竟然还有能让师父看中的宝贝。
说话间就到了房间,清广推开门,铺设床铺,伸手去接谢玄的背篓。
谢玄大大方方递到他手里,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眼睛的余光瞥着清广,见他摸着包剑的布包,这下明白了,原来萧真人看中了这把剑。
他一观之主,竟然会看中师父这把桃木剑?
谢玄虽不知道这桃木剑究竟有什么厉害的地方,但被人觊觎的,那就是宝贝,悄摸从袖子里抖出一张蝎蜇咒,藏在手心里,焦急出声:“别碰!”
清广缩回手:“怎么?我就是看看。”
谢玄道:“不是我小气,是我这把剑认主,别人碰了非扎一下不可。”
清广才不相信他说的话,简直闻所未闻,就是师父的三清铃和法袋,也是他们这些当弟子的收拾。
谢玄有意抖开布包,把剑取出来:“当真不是我小气,道兄要是想碰也成,就是会有些疼。”
他越是这么说,清广越是不信,果真伸手去碰剑柄,谢玄一下按在他摸剑的那只胳膊上,咒符蜇得清广“哎哟”一声叫唤。
清广一松手,谢玄也把手松开,在清广瞧不见的地方呲牙咧嘴,这符藏在手心里蜇人就是会连自己也蜇着,还得改进改进。
清广哪里知道谢玄弄鬼,只当这剑真的有灵,心道要把这事赶紧禀报给师父:“我要去前头瞧瞧,谢兄就在此先稍作休息。”
谢玄笑眯眯点头,一点不怕萧真人看出来,这符是他跟小小闲来无事,画出来玩的,师父从不管他们胡闹,还亲自试了试,这世上绝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谢玄装作倒在床上休息,清广一关门,他就从窗子跳了出去。
脚跟一落地,就觉得四周有人正盯住他,不用想也知道是清源清正,昨儿夜里吃了亏,今天来找回场子。
谢玄将他们引到后山去,观中人声鼎沸,后山却安静清幽,山鸡野鹿争吃松果,见了人来也不知逃跑。
谢玄轻轻一跃,跳上松树枝头,撑开双臂,一左一右捏住两鸡的鸡脖子。
这一手把清源清正给吓住了,两人半天都没出声,谢玄已经在地上架起检票,拔毛放血,把鸡串在松枝上烤了起来。
松枝“噼啪”轻响,清源清正闻见香味,腹中馋虫被勾了上来,他们俩时常下山,早就破戒,只是不敢在后山捉鸡烤肉罢了。
两人看着谢玄烤鸡,馋得直咽口水,可这几天将要法会,就是忍也得忍过这几日,这些天不沾荤腥,肚里油水寡淡得很,哪里受得住这个刺激。
谁知谢玄烤完了鸡并不立即就吃,扛着树枝大摇大摆的去找小小。
两人关上门,谢玄伸手就把小小搂在怀中,轻声问她:“怎么样?”
谢玄一走,小小便从包袱里掏出个莲花小香炉,炉身浅炉底宽,与寻常香炉并不一样,这是师父制来寻人抓鬼用的,不论活人死人,只要点香,就能寻觅踪迹。
没想到有一天,这个炉会用在师父的身上。
小小凝神静气,将香托在掌中,心内默念三遍师父的姓名,入神想着师父的模样,诚心点香默念咒语:“三魂去处显踪迹,七魄追聚来复明。”
线香一点便着,腾空而起,小小心中一喜,打开窗户让香烟追寻师父的行踪,看他到没到过一阳观。
可那香烟刚飘出窗,便分开丝丝缕缕,一下消散了。
小小靠在谢玄肩上摇头,小脑袋磨磨蹭蹭:“人又多又杂,追魂香一点,香烟四散,无处寻人。”
说着便低下头,是她道法低微,点的香追不远,要是她再厉害些,早就找到师父了。
谢玄摸摸她的头:“没事儿,点香不行,咱们就问人。”
遂把清广如何试探他的事告诉了小小,摸着下巴道:“难道师傅那把剑真是什么宝贝不成?”
清源清正守在窗外,把窗纸戳破个洞,想偷听两人说些什么。
看谢玄小小头靠着头喁喁细语,还当他们师兄妹在亲热,心里暗骂,好不要脸的小淫贼,青天白日的就干这个勾当!
谢玄把烤鸡留一只给小小:“他们给的食水不要吃,饿了就吃这个,晚上再点一次香,若还不成咱们便走。”
说完起身,留给清源清正足够的时间藏起,又扛着烤鸡回了清广的道房。
清广已经在等他,他越是像师父报告剑的威力,萧真人就越是想将把这剑据为己有,清广回房就不见了谢玄,正着急要出门找他。
“道兄这是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