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爱美人纤阿

更爱美人纤阿 第217节(1 / 2)

范翕阴暗地想,说不定就是想弄死我,老匹夫想霸占我夫人。

范翕心中警觉,暗暗想着这一切。天子盯着他,范翕回过神后,拱手应下了——

无论如何,他确实想要离洛。

而不管卫天子有什么阴谋,自己多提防些就是了。

——

范翕离开王宫,夜里下了雪。

他阴沉了一路,阴谋诡计在脑中转,各种念头转了一大圈。一会儿想卫天子想如何弄死自己,一会儿想他该如何弄死齐王,一会儿是卫天子抢走玉纤阿,一会儿是自己杀了卫天子……范翕进了府邸,负手而行,走得极快。

他面容玉白,眸子点漆一般,却杀气腾腾。

飞雪被他的衣袍袖摆卷起,在他身后风中飘荡。

走了一段路,范翕却忽然停下了脚步,冰寒刺骨的瞳眸一缩,看向亭阁处。那里灯笼亮着光,湖泊结成冰,他貌美十分的妻子着厚氅,靠坐在廊柱旁,闭着目假寐。美人面容被雪映得透白,斗篷下,银色链子如清水般拨动,玉纤阿睡得安然静美。

唇红眉秀,闲花淡春。美人睡在夜雪湖边凉亭下,闭眼时,她如雪狐般干净纯美,净得近乎妖冶,不属于人间凡尘。

隔着一湖,范翕怔望,腰下玉佩瑽琤。

梓竹气喘吁吁,终于追上了范翕。梓竹脚步声才大,范翕立刻回头,冲少年剜了一眼,手指放在唇边,轻轻“嘘”了一声,示意梓竹不要惊醒玉纤阿。

梓竹连忙捂住嘴,示意自己不说话,但是他心里却想,谁会惊醒玉女啊?只有王上你自己会惊醒人罢了。

梓竹低声说:“君夫人一直在等王上回来,君夫人怕王上回来得晚,就彻底不睡了,所以她坚持要等王上回来一起睡。”

范翕怔忡许久,摆手,示意梓竹下去。

范翕抬起沉重的步伐,走向玉纤阿。他迈步上了亭子,到了玉纤阿面前,俯下身,本想将女郎抱入怀里,抱着她一同回屋歇息。他心中发誓,纵是自己今夜仍睡不着,他也要守在床榻间,看他的玉儿睡。

但是范翕俯身时,他冰凉的指腹轻轻擦着她细柔面颊。那润嫩的触觉,让他心中一荡,有些不舍惊到她。

范翕静望着玉纤阿许久,他长袖一摆,慢吞吞地坐在了她旁边,与她肩挨着肩,背靠背而坐。飞雪在凉亭外静静漂浮,凉亭中灯笼光微弱,照着其下一双儿女。范翕背靠着玉纤阿,他腿搭在了石栏上,静静看向外面被冰封住的湖泊。

身后的美人似感觉到他,头一歪,向他肩头依了过来。

玉纤阿仍闭着眼,含糊道:“公子……”

范翕柔声答:“玉儿,睡吧,我回来了。”

玉纤阿便没有睁开眼,她背靠着范翕,坐得有些不舒服。但是她陪着范翕熬了好几晚,又确实有些累。是以听到范翕的声音,她心中安定,便没有睁开眼,就着不舒服的姿势,继续浑浑噩噩地睡。

而背对着她的范翕,坐在冰天雪地中,背靠美人,他只觉心中安宁十分。

渐渐的,许是万籁俱寂,许是心中沉静,范翕也闭上了眼。

他闭眼时,没有听到那总是逼着自己大开杀戒的鼓声,没有看到母亲死时的幻觉。他舒了口气,心魂都懒怠下去,让他放松十分。

——

曾先生皱着眉,急匆匆行在燕王府中。

曾先生刚得到了情报,说几日前,卫天子曾和卫王后屏退所有宫人,于内舍谈私事。曾先生让他们在宫中的眼线探知了多次,都没有探出天子和王后说了什么。而今夜,天子宣燕王入宫,曾先生便来见燕王,想和燕王对一对消息。

曾先生满脑子政治,他半夜三更来敲燕王府大门。

他已习惯燕王竟然半夜三更召他们这些谋臣论事。

然这一次,开门时,梓竹苦哈哈一叹。梓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曾先生就说“要事”,推开梓竹往府邸里走,要亲见范翕。

然到了一方冰水湖泊前,曾先生愣住了。

隔着冰湖,隔着飞雪,他看到了凉亭中背靠背而睡的青年男女。

夜雪不能掩去那二人的美。

二人在飞雪凉亭下闭目而睡,雪与灯火包围着他们,亭中炉子烧着炭火。灯笼轻轻摇动,叮咣声撞,明火流光,男才女貌。

曾先生看得痴住——

他已许久不曾见过燕王这般放松的时候。

也许久不曾见到范翕和玉女坐在一起。

曾先生早就知道范翕尚是公子翕时,就和玉女情投意合。之后二人成亲,曾先生也是为二人高兴。婚后,燕王有意无意地炫耀自己和玉女的感情,多多少少编了一些不大不小的故事,曾先生都闻之一笑,当两人是小孩子一般。

而亲眼见到,观感比从别人口中听到的更强烈震撼些——

这二人,太般配了。

——

梓竹追了过来,唯恐曾先生惊扰了好不容易睡着的范翕。却见曾先生只是站在湖泊这边出神,并没有上前打扰。且过了一会儿,曾先生也没有说他来是为了何事,曾先生脸上浮现一种患得患失的不真实笑容,恍恍惚惚地出了燕王府邸。

梓竹以为此事已了。

但过了两日,梓竹被范翕派去找曾先生问事时,他在曾先生书舍中,见到一幅字画,画的竟是那夜背靠背而睡的燕王夫妻。梓竹心中一动,想让范翕高兴些,就找曾先生借了画,拿去讨好范翕。

范翕见了画,果然高兴。他拿着画去找玉纤阿邀功,说这画画得如何惟妙惟肖,笔法多么精湛。

玉纤阿正在梳妆,听范翕大清早就拿着一幅画,夸了一大通。

她都不太懂范翕在夸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