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仙子想回家放牛

替身仙子想回家放牛 第10节(1 / 2)

楚鸿声瞬间垮脸,当即否决,“不行。”

之后两个人就此展开辩驳。

柳催雪说:“我本就是出家人,不该被凡尘俗世、小情小爱所扰,自清容走后,已下定决心从此断情绝爱,一心向道。”

清徽道观,那确实是道士们的老窝。但道宗正一、全真和其他派系,只有全真派严格要求不准嫁娶、不杀生、不食荤,其他各派要求没那么严格。

清徽院隶属正一派,从来是准许婚嫁的,更不要说道院开山祖师清徽道人本就以俗家身份入道,当年也是娶过媳妇的。

楚鸿声反问他,“你爹也是道士,他若断情绝爱,你从何来?当年我们师兄妹四人,就他最早娶媳妇!你六岁就跟我家清容订婚,现在说自己是出家人,是不是晚了?”

柳催雪垂下眉眼,“可她不是清容,前世缘,前世尽,我的清容谁也替代不了。”

楚鸿声笑:“这么说还是有情,只是因为她不再是从前那个人。”

柳催雪:“是。”

楚鸿声点头,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才慢慢悠悠道:“你如何肯定?她不是呢?”

苏荔投来视线。

柳催雪就是肯定:“她不是。”

楚鸿声早就听说他生了心魔的事,当然是想帮他,但他性子太倔,心里认定的,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这种事楚鸿声很有经验,当年清徽院还只是一个小破道观,他们师兄妹四人同在观中修行,他是最老实最听话的一个。

哪怕师父再不讲道理,心里再不赞同师父说的话,他老人家交代的事,他都会老老实实完成。

没什么特别原因,就是人老实,吼得大声点就不敢顶嘴了。

柳催雪也是个老实孩子,所以根本不用讲什么道理,以长辈姿态施压便好。

楚鸿声怒而拍桌,“放肆!这件事我早就同你父亲商议过,不容你有异!婚约岂是儿戏,说退就退?你以为这只是你一个人的婚约吗?这是整个九华山和清徽院的婚约,你好好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

楚鸿声噼里啪啦一顿数落,柳催雪表情隐忍,被他训得头都抬不起来,最终还是没说一句反驳的话,只有拳头捏得梆硬。

楚鸿声心中不由感慨,他最终还是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也许成长的代价就是这样吧,柳催雪早晚有一天也会明白的。

阮芽愣愣看着,想起自己收的那五百金锭,趁着楚鸿声喝水的空档,弱弱插了一句,“其实,我没关系的……”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楚鸿声又想起什么,“是不是他威胁你,让你替他说话?”

阮芽心虚,捂住嘴巴再也不敢乱说话了,自个儿琢磨着,柳催雪只让她同意退婚,她刚才大概、似乎、应该是表过态了吧?

退婚的事,就这么不了了之,楚鸿声转而又夸奖起他来,说他最听话,最懂事,要好好管束衔玉,照顾阮芽,像捡到便宜劳工似给他布置了一大堆任务。

柳催雪退婚不成,反倒莫名其妙成了大师兄,有了阮芽和衔玉这对师弟妹。

楚鸿声说衔玉不听话,清容傻乎乎,催雪最棒棒,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管教他们。

柳催雪站在原地,虽一言不发,却眼见着呼吸越发急促,双眼渐渐泛红,隐隐有心魔将要发作的征兆。

楚鸿声见好就收,“好了,夜深了,本尊要休息了,你们回去吧。”

大门“吱扭”一声关闭,阮芽跟在柳催雪身后,做贼似垫着脚尖,心中默念:“想不起我想不起我想不起我……”

柳催雪身形摇晃,步态虚浮,踉踉跄跄走出几步,忽然停下。

阮芽好奇探头,他转身,冲她凄然一笑,竟“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第12章 我还很便宜

楚鸿声以长辈姿态施压,强买强卖,若放在衔玉身上,怕是当场便要将大殿的屋顶掀翻,再水淹小翼峰;放阮芽身上呢,她说不定会听话,但听话不代表能听懂话,她多半也是歪着脑袋卖萌,说些“啥呀”“咋了”“我不晓得欸”这样的废话。

柳催雪受掌院玄印真人影响,为人正直、克己复礼,从来是后辈的榜样,同辈的楷模,长辈眼里的好孩子。

好孩子总是承受得多一些,楚鸿声一丝一毫的愧疚都没有,心说反正他在清徽院也是受他爹的气,在哪受气不都是一样?

‘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这也是为了磨砺他的心性,将来好继承他父亲的掌院之位。

柳催雪被气得吐了血,阮芽当时就站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她心中一惊,立即弯腰检查衣裙。

幸好,没有溅到。

不过好险,有一滴血就在她鞋尖不远处。

这无疑是火上浇油,柳催雪心口一窒,叫她这张与阮清容九分像的脸给气得“吧唧”晕倒在地。

阮清容是他的心魔,他常年为此郁结,受不得刺激,每年清明来九华山,也是借此机会休养、放任自己。

那三天的时间里,一日枯坐流泪,一日酩酊大醉,一日呼呼大睡,三日后,整衣束发,又是风光霁月的正道翘楚。

柳催雪晕死过去,阮芽靠近,蹲在他身边戳了戳他的脸,喊了几声没有反应,去拍门叫人,楚鸿声早就走得没影了。

她思忖片刻,在他打过自己和给了五百金锭之间权衡,终是屈服于金钱的力量,扯了他胳膊把人提起来,扛在背上走了。

小小的肩膀有大大的力量,不然也不会把柳催雪脑壳崩出血,能提着装了十几只烧鸡的木桶爬坡上坎。

只是柳催雪这样的体格,对于娇小的阮芽来说还是有点为难,她顾头不顾尾的,柳催雪陷入虚无的神识挣扎着醒来,只觉脚尖一阵钻心剧痛。

他睁开眼,鼻尖寸余少女柔嫩的颈部肌肤,衣襟里清甜的花草气息丝丝缕缕钻出来,有柔软的发掻在他脸颊。

他努力昂起脖颈,把头从她肩上移开,转到另一个方向,语声嘶哑,“放,我下来。”

阮芽偏头去看,“你醒来了啊,能不能把你那个大剑叫出来,我这样背着得走到什么时候啊,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