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玉懒得理她,“不知道,没有!”
阮芽当然不信,“我们是不是好朋友?”
衔玉:“是好朋友就不要一直问我这种蠢问题。”
别说她一个傻子,就是个思想稍微单纯些的正常人,都未必能猜到。衔玉不说,她便自己去找,扒拉他的衣领、拽他袖子,撩他衣袍。
“藏哪里了?”
他们三个天天都睡在一起,衔玉身上究竟哪里是不一样的双数,她在他身上爬来爬去,愣是找不到。
小手顺着胸膛寻至腰际时,衔玉擒了她手腕,目光沉沉看着她,她眼睛一亮,机智道:“是不是盘腰上了?哈哈,被我猜中了吧?”
衔玉:“……”
他一时想不到什么好借口,只好将黑袍下蛟尾探出,送到她手心,“只是比人多条尾巴,可化作妖形罢了。”
阮芽攥着那截细长的黑尾,手指顺着乖顺服帖的鳞片轻轻抚过,爱极那冰凉丝滑的手感。
她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可是,这也只有一个家伙啊,另一个在哪里?”
不说还好,本来没那念头,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他,她也不是第一次这样摸他的尾巴,偏偏这一次……
蛟尾忽地在她指尖打了个颤,他浑身肌肉块块绷紧,身体僵硬成了石头,狭长双眸危险眯起,其中不受控制耀起璀璨金芒,如火如炽。
如往常心里那股酥痒不同,这是一种更为强烈的,甚至可以是凶残的渴望。他想咬她、缠她,片片黑鳞与她肌肤相贴,感受那如春水般的温暖……
洞庭的老王八常说,蛟蛇性淫,情关最是难过,衔玉从来不以为意,这时却被身体突来的反应激得呆住,好半晌没个动静。
——这,这该如何是好。
阮芽还在追问,“另一个呢?”
他慢慢调整呼吸,无声将蛟尾收回,“是,我的,我的……”
阮芽:“什么?”
衔玉脑子已成了一锅浆糊,若是他往常清醒时,定能想到一百、一千,甚至一万个借口来糊弄她。
可他现在连话都说不清楚了,脸爆红,开始胡言乱语,“我的呜呃吧哦。”
阮芽拧眉,“啥?”
衔玉跑了,“就是呜呃吧哦!你听不懂算了!”
他一口气跑到河边,“噗通”一声入了水,任阮芽怎么呼唤也不出来。
他在河底呆了一夜,把自己冻成化不开的大冰坨,直到天明才解冻浮到河面上。
阮芽正拉着柳催雪在河边洗脸,这时看见他冒出头来,“哎呀”叫了一声。
衔玉已经恢复了冷静,踏水而来,懒懒掀着眼皮应了。他检查过了,元阳还没有破,可老这么吓,遭不住。
衔玉又开始发癫,宝辇再次启程时,他霸占了昨天柳催雪靠门边的位置,离他们远远的,闭目盘腿打坐。
阮芽和柳催雪都已经习惯了,之前几次还因为他的疏远冷落置气,现在都懒得搭理,过两天他自己就好了。
苗苗一上来就问她,“考虑得怎么样?”
阮芽想把昨天在万花境里看到的那篇文章背给她听,她张了张嘴,顾及车里的其他三个臭男人,小声回,“晚上跟你说。”
苗苗显然是等不及了,手腕一翻,掌心显出一平平无奇灰色小袋,“去我识海。”
话毕,她牵了阮芽的手,二人化作一白一青两道流光钻入布袋中。
衔玉睁开眼,瞬移至那布袋旁,“丫丫!”
“这……”张梁起身,“你不是在入定吗,怎么能……”妖族的修炼方式,他略知一二,这么快就出定,不会伤着经脉吗?
柳催雪半躺在座位上吃桃酥,毫不留情揭穿他,“他装的呗,因为他不想跟我们说话。哼,不知道又做了什么亏心事。”
衔玉不理,只冷声问:“丫丫呢?”
“稍安勿躁。”张梁拾起那布袋,“这是苗苗独有的天赋,芥子空间,我为她制成了识海可与外界相连的法器,只要经过她同意,任何人都可以进入,寻仙楼救出的那些小妖们也是暂时养在她的芥子空间里。”
衔玉不放心,张梁便带着他进去看,叫他安心。
苗苗的芥子空间很大,张梁是个好主人,全心全意对待她,帮助她将空间打理得很好。
空间内有山有水有树林,平地上遍是苗苗爱吃的酢浆草,衔玉落地,远远看见溪边两名少女脑袋凑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看见他们,又如受惊的团雀,扑棱着翅膀咋咋呼呼飞进了树丛。
张梁会意,“应该是有些话,不方便说给我们听,故意躲起来了。”
衔玉抿唇,心有郁结,丫丫也有事情瞒着他,以前她什么事都会跟他说的,现在认识了新朋友,也不像从前那样在意他了。
芥子空间外的车轿中,只剩柳催雪一人。他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这个不足人巴掌的布袋是怎么装下他们四个人的?
这些家伙成双结对去玩了,也不带他,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
小雪可怜、弱小,又无助,一气之下,撩开车帘,把这布袋丢了出去。
他得意把腰一叉,“叫你们不带我玩,哼。”
待衔玉和张梁出得芥子空间,一屁股摔在路边的烂泥塘里,爬起来一看,马车呢?柳催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