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过喝了一口,“我不辛苦,衔玉才辛苦。下雨的时候,他还要飞到天上去,直到雨停了,天亮了,他才休息。”她不忘夸奖,“衔玉可是很勤奋的。”
“还要飞到天上去!!”
这玩得也太刺激了。
众妖皆惊,“不会掉下来吗?”
衔玉掉下来过吗?阮芽摇头,“不会的,衔玉很厉害的。”
大家齐点头,都上天了,那确实是相当厉害了。
“我们来的路上,衔玉还天天给我弄蛋吃,他都不给别人吃的。”几枚蛋,虽不怎么值钱,却代表了衔玉对她的特殊。
想起衔玉的好,真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她腮畔浮起幸福的红晕,大家一脸“都懂都懂”的表情,那玩意确实是不能随便给人吃的。
这帮女人时而惊呼,时而大笑,已经严重影响到大家开会了。衔玉本来还想假装听不见,可她们声音越来越大,已经到了完全没办法忽视的地步。
衔玉怒而拍桌,“干什么呢?”
众女齐齐回头,再看向衔玉的眼神,三分震惊,三分羞赧,四分不可置信,是十分的佩服哇。
第33章 神经病!
衔玉的居所,在妖寨南面的一座高坡上,山顶有棵五名成年男子展臂才能合抱的大榕树。
树上有个粗藤编的圆形大鸟笼,用藤条固定在树杈上,直径约一丈三尺,其中铺满了树叶,朝南一扇径五尺余的圆形大门,朝外开,用一根不知哪捡来的红绳作门栓。
衔玉身高八尺有余,若化作原形,大鸟笼只能剩下三分之一的空间,人形的话,三人平躺,绰绰有余。
这大鸟笼不说精巧,也是相当的结实耐用了,要承受他的千斤之躯每日爬上爬下,用了这几十年,还没有坏掉,属实难得。
是了,这个大鸟笼就是衔玉的家。
他脚步轻盈,踩着倾斜的树干两三步跳上去,朝下伸出手,“丫丫,来。”
阮芽摇头,“我可以。”
小瞧人了,爬墙上树对石头村长大的丫丫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
她后退几步,蓄力往前冲,猴似的敏捷窜上树,扶着树干站得稳稳当当,一点没要衔玉帮忙,还往下伸手,“小雪上得来吗?”
柳催雪垫脚贴着树干去够她,“要丫丫牵。”
衔玉拉着阮芽往鸟笼里钻,“你就在下面待着吧。”
柳催雪没能上得去,他体力大不如前,身躯太过沉重,手臂和双腿都使不上劲。
衔玉一点没有家徒四壁的自觉,打开鸟笼的门,热情邀请阮芽参观。
只是太久没有回来,这笼子里的落叶已全部腐坏,拉开门一股难言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
阮芽“唔”了一声,两眼向上翻,险些一个后仰栽下树去。
此树有灵,加之衔玉留下的气息,不生虫蚁,却无法阻止自然衰败,笼子里闷了几个月,这味道十分销魂。
阮芽爬到树尖上去,脑袋别朝一边,才敢张开嘴巴大口呼吸。
衔玉一脸尴尬。
这半坡上原本住的小妖怪早几十年前就卷着铺盖跑路了,他乐得清净,编了个大笼子当窝,作为一只蛟也没那么多讲究,随便铺点落叶就盘着身子睡觉了。
来之前也没想那么多,直到打开门的一瞬间,丫丫慌忙逃窜后,衔玉才后知后觉,他的家,好像有一丢丢寒酸。
他小心掀眼朝着树尖上那抹倩影望去,阮芽在鼻子上蒙了块布,瓮声瓮气,“没关系啦,我们一起来打扫干净。”
她并腿坐在树杈上,用襻膊绑了衣袖,从高处轻灵灵跳下来,稳稳落在笼门前,一猫腰钻进去,蹲在里头,把腐败的落叶一捧捧往外扔,还不忘吩咐衔玉,“去弄些干净的稻草来,要干黄的,这样才不容易坏。”
衔玉抓抓后脑,“哦”一声,转头跑了。
柳催雪站在树下又蹦又跳,“那我呢那我呢!”
阮芽说:“把树下这些烂叶子扫远些,再去弄点木板来,给你做个梯子。”
临近傍晚,三人终于齐心协力将衔玉的小窝布置好。
笼底垫上一层厚厚的稻草,上面再铺上褥子,三个小枕头并排放,三床被子摞在边上。阮芽换了干净衣裳才爬进去,兔子灯挂在笼顶。
这藤笼遍布指粗的空隙,阮芽摸着下巴琢磨会儿,又安排衔玉把顶上用宽树叶和稻草盖一盖,免得下雨把里头淋湿。
柳催雪采来大捧大捧的鲜花,阮芽一束束捆了倒挂在笼顶,驱散原本的腐叶气息,树下还搭了个木梯,方便爬上爬下。
衔玉的小窝变得又漂亮又舒服。
三人躺在里头快活地打滚,嘻嘻哈哈闹作一团。
白猿翁提着食盒来看他们,也是担心衔玉粗糙,少夫人受委屈。
老头踩着木梯爬上来探头往里瞧了一眼,颔首轻抚着胡须,“不错,不错。”家里有个女人,猪窝也能变金窝。
也就有个睡觉的窝窝了,连张吃饭的桌都没有,白猿翁带了几个大食盒,都不知该往哪放。
阮芽也有办法,芥子袋里掏出来一块大花布,抖开平铺在草地上,四角压上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