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仙子想回家放牛

替身仙子想回家放牛 第71节(2 / 2)

分开这段时间,每个人身上都生出不一的变化,不能说是变好还是变坏,人总是会变的。别说几个月,就是此刻和下一刻,变化也在瞬息之间。

他胸口漫长起伏,“可我本来,就跟他就不一样,我从来都是一个很无趣的人。”

“不是的。”阮芽摆手,“以前的你更像原本的你,而现在的你,像戴了面具。”变瘦之后,气质更冷,也不可爱了。

他本想问,你见过以前的我吗?她当然是见过的,可那已经是她上辈子的事,早就不记得了。

也许他从前真是个很有趣的人吧,现在不是了。

柳催雪说:“人是会变的。”任凭我怎么变,你也不会喜欢我,那我变成什么样子,有区别吗?

他轻轻笑了两声,“还是你希望,我一直傻着,看着你们热闹,你高兴的时候,就施舍我一点,不高兴的时候,就推开我。丫丫,你希望我一直像从前那样,像个傻子,是吗?”

他忽地倾身靠近她,钳住她手腕,气息略急,眼尾浮起一抹薄红,“我做不到了。”

他靠近时,身上清苦的药味笼罩了她,“你知不知道,我们原本是有婚约的,你应该嫁给我的,我现在什么也没有了,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阮芽简直莫名其妙,她大力挣脱开,“真见鬼了,你这样又不是我害的,你干嘛这样说我,你说的那些什么什么嘛,乱七八糟的我根本听不懂,我这次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也没有怪任何人,更没有怪你。为什么你每次都那样看着我,像我做了什么很对不起你的事。”

她干脆直说了,“我不喜欢和你待在一起,就是因为你总是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很难受,我根本不懂你。”

他在逆光中静静看了她几息,轻轻点头,“是,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有我记得。可我也不想记得,那个人为什么不抽走我全部的记忆呢,要让我受这样的折磨,我被日夜不休折磨了二十年,我是活该吗?”

她烦躁地跺脚,“那你去找那个人啊,去揍他啊!”

柳催雪松开她的手,背过身猛烈地咳嗽起来。他用尽全力压抑自己的声音,可越是压抑,那声音听起来就越是抓心难捱,像指甲在铁器上挠。

她在持续不断的咳声中醒来,愣了一会儿,探身进床帐查看,“小雪,你怎么了。”

柳催雪侧身躲着她,她抽动两下鼻尖,闻到了血腥味。

“你走吧。”他伸手把她往外推,阮芽抓住他肩膀,她力气很大,一下子把他翻过来,膝盖撑在床榻上,一伸脖就看见他捂嘴的帕子上全是血。

“怎么回事,不是外伤吗,怎么会……”

“不要说。”他反手捂住她的嘴,近乎哀求,“不要告诉别人,不要告诉你爹。”

他把染血的帕子揣进怀里,手背快速擦过唇角,修长的手指上还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强打起精神安慰她,“是上次,我掉下来,受的伤,不告诉你爹是怕他担心,养养就好了,没事的。”

顿了顿又补充,“是我自己摔下来,跟他没关系,是我想让你误会,让你讨厌他,是我,心里脏……”

“你不要这样说自己。”她扑上去抱住他,“对不起,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是我不太明白,我不懂,我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希望我们一直是好朋友,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些事。”

她一股脑说完,松开他跑到门口,扯着嗓子喊,“爹!快来,小雪吐血了!”

柳催雪无语一瞬,她把衔玉带到屋里去,他都替她瞒着蓬英,他刚才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告诉别人,她竟然转头就把他卖了!

这几天柳催雪状态极不稳定,此时更是气血翻涌,根本控制不了情绪,指着她,手都在抖,“言而无信,见色忘友!”

蓬英正在院子里跟墙头上的衔玉大眼瞪小眼,阮芽冲出来丢下一去“你去看看他吧”,转头就跑出了家门。

跑到院墙拐角处,衔玉刚现出半片衣角,她小炮弹一样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开始往他身上爬。

路过的乡邻们好奇指指点点,窃窃低笑传来。衔玉脸一下就红透了,背过身替她挡住那些探究的视线,“大白天的,你干嘛呢。”

他四处看了看,抱着她找了个没人的矮巷子钻进去,膝盖往上抬了一下,稳稳拖住她,“咋了?”

阮芽不说话,两手紧紧揪住他的衣襟,脸埋在他胸口。

衔玉就不问了,手搭在她背上,有一下没一下顺着,绕着她的头发玩。

好半天她才抬起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衔玉垂眼看她一阵,又抬头看向别处,扶着她腰把她从怀里放下来,整理被她弄皱的衣裳,像是很嫌弃她。

跟柳催雪大吵一架她没怎么生气,衔玉一个表情就惹得她心中十分不快,“我问你话呢。”

他低头掸掸袖口,“不认识。”

阮芽:“你放屁!”

衔玉唇微噘,发出婉转的一声“噗——”,两眼往上一翻,摊手,“放完了。”

气死人不偿命。

阮芽鼓着脸踢了一下他的小腿,转身跑了,迎头撞上提着大扫把追过来的蓬英,她直接拉走,“别理他,我已经教训过他了。”

蓬英挑眉,“怎么教训的?”

她往前踢腿,“我踹他!”

在衔玉胸口埋了一会儿,阮芽好多了,有心情关心起别人,“小雪咋了。”

蓬英摇头,“他把门锁了,不让我进去。”

她哼了一声,想起刚才出门的时候,柳催雪骂她了。她跑到东厢房窗根底下,很不服气想反驳他,可仔细一想,好像也没冤枉她,于是只能作罢。

衔玉在河边找了个地方坐下,等了一会儿,听见开门的动静,他回头,看着阮芽牵着一只大黑牛走出来。

刚才从院里跑出来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跟他抱那一会儿就痊愈了,现在很得意地耸了两下肩,冲他勾着嘴角不怀好意笑。

衔玉不知道她在张狂个什么劲,刚站起身就听见她大声喊:“黑子,我们走。”

他快步上前,她急忙跳开,两手架在胸前,“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