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玉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又是一阵热血上脑,从里侧拽了个枕头过来,垫在她腰下,开始新一轮。
在水下,不见天日,也没有时间的概念,阮芽只觉每时每刻都格外难熬,她像烙饼一样被翻过来翻过来,被叼着后颈,被按着腰,小腿时而挂在他臂弯,时而搭在他肩膀。
衔玉仰躺着,胸口全是汗,他休息的次数一多,阮芽也感觉到不对劲了。
“你是不是不行了。”她很担心他,趴在他胸口,感觉他心跳已经快到一种可怕的程度,“不来了好不好?”
她眼睛都哭得红红,鼻头也红红,肩头、后背布满了不规则的红痕,浑身被抽掉了骨头一样,好像一捏就要碎了。
衔玉垂眼看她,细长的手指收紧,掌心充盈,腻滑溢出指骨。眸光幽暗流转,衔玉低笑,“你说谁不行。”
阮芽实在是担心他,手指擦去他额头的汗水,“你的心,跳得好快。”
衔玉动了动腰,撩起眼皮漫不经心睨她一眼,“你觉得呢。”
阮芽摇头,“我不懂。”
“你不用懂。我把心都给你了,我们说好的,你把自己给我,难道你想跑?”他翻了个身,咬咬牙,又开始了。
阮芽很无奈,“我没有想跑,只是你不累吗?”
衔玉大喘气,“不累。”
她瘪瘪嘴,“那随便你。”
过了一会儿,感觉速度变快,次数多了,她也知道这时是进行到哪个流程。不能让衔玉那么辛苦,丫丫也要很努力。
她扬起小拳头,“衔玉加油!”
“咕叽”一滑,衔玉失了方向,顿时气血上涌,“你在演?”
阮芽慌忙摆手,“没有没有!”她瘪着嘴假哭,想博取同情,却忽然感觉什么东西一滴一滴落下来,打在皮肤上。
她惊愕抬头看去,肚子上已经滴了一小片血。
衔玉慌忙擦去,鼻子还在不断往下滴血,他可怜巴巴望着她,“我,我……”
话没说话,“哇”一口血吐出来。
阮芽大惊!
竟是他用力过猛,把尚未长好的心脉给挣断了。
损了五百年修为,断了尺木,又失了半颗心,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极限。这种程度的内伤,阮芽也没办法。
衔玉力有余而‘心’不足,只能休息。
卧房外的空地上,黑蜡已经燃尽,阮芽披衣起身,扶着腰下地收拾,推开窗通风。
衔玉歪在旁边的小榻上,阮芽把被褥床罩换下来,看见那上面许多已经干涸的白痕,她脸又是一红,直接给扔到了地上。
衔玉惨白着一张脸,气若游丝,“放着我来洗。”
阮芽回头看他病歪歪的,摇摇头,“算了,我能洗。”
衔玉抿唇,顿觉屈辱,“难道我连几块布也洗不了?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不行?”
阮芽:“……你行!你特别行,我的那什么……还很疼呢,可是你不是受伤了吗,嗯……不是你的问题,衔玉是最厉害的!”
他哼哼两声,“你也不能太过纵谷欠,你还太小了,次数太多,对你不好。”
阮芽沉默。
以前都是他照顾她,少有她动手的机会,现在衔玉病了,她忍着身体的不适也要好好伺候他。
阮芽给他熬了粥,又切了水果,还给他擦身子,又一个人坐在院里嘿咻嘿咻洗铺盖,可把她累坏了。
晚上,她把窗边榻上的小桌子搬开,铺上被褥,沐浴过就自己钻进去了。
衔玉在床上等了半天也不见她过来,他爬起来,蹒跚行至外间,见榻上鼓起一个圆圆的小包,阮芽两手垫在腮下,睡得正香。
衔玉眼眶一热,眼泪就掉下来。
她被一阵嘤嘤细哭吵醒,睁开眼睛,正对上他一张布满泪痕的脸。
衔玉激动难抑,“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心也给你了,人也给你了,你玩过就丢,是不是!”
“啊?”她顶着一头乱发坐起来,人还懵着,赶紧把他抱进怀里,“我是看你睡着了,就不打扰你了。”
衔玉眼睛都红了,“还说不是玩我!”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那你回来,不准离开我!”
她捏捏眉心,“好吧好吧。”回床之前,又约法三章,“你心脉还很脆弱,最近都需要修养,不可以再那什么了,我回去可以,但你不能动我,知道吗?”
衔玉板着脸,不说话,阮芽推他,“问你。”
他终是不情不愿答应。
前半夜,平安无事,及至后半夜,阮芽被弄醒,衔玉双手撑在她耳畔,黑暗中他的眼睛像狼一样闪烁饥饿的绿光,“来。”
“我走。”她掀被就要下榻。
衔玉呜咽一声抱住她,“不来了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