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宦

女宦 第60节(1 / 2)

她不能再睡大通铺了,她必须住单间,如若不然,迟早掉马。

别的不说,没有苏菲超熟睡420,也没有超大蝴蝶扇尾,她睡觉又不老实,什么渗漏侧漏分分钟可能发生好么?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一觉醒来床单上会有一滩或者几滩血……不敢去想长福长禄的眼神。

当然,长福长禄的反应还在其次,关键是慕容泓。这丫晕血,没想到对血腥味也敏感,居然能闻出来她身上有血腥味,这就不好了。一次两次还行,若是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让他闻出她身上有血腥味,就算他暂时不知怎么回事,待他封后纳妃后,发现他喜欢的嫔妃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能侍寝……她不就完犊子了么?

而且,既然慕容泓能闻到,难保宫里还有其他鼻子灵的人也能闻到,所以这个问题必须解决。

嗯,明天去找许晋。他不是想利用她吗?她若出事,他也少了个可利用的对象不是?

次日一早,趁慕容泓去上朝,长安一路跑到太医院。许晋这个孤家寡人果然在。

“许大夫,”长安双手环胸吊儿郎当地往太医院值班房的门框上一靠,看着正在盆架前擦脸的许晋,不无同情道“你是不是在宫外没房子,所以才把这太医院的值班房当家了呀?”

“安公公到底是对许某的私事感兴趣。”许晋将布帛绞干了搭上架子,不咸不淡道,“然而就算对许某的私事了解再多,对安公公而言,也不会有丝毫裨益。”

“许大夫救过杂家的命,杂家这不是关心许大夫么。”长安晃进狭小整洁的房间,啧啧道“一床一桌一斗柜,许大夫,人生短短数十年,何必过得如此艰苦卓绝呢?你又不是苦行僧。”

“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许某不过看得较常人更为明白罢了。许某待会儿还要去药房盘点药材,安公公若有事,不妨直说吧。”许晋长身玉立地看着长安道。

长安回头,看了看面庞白净气质儒雅的他,笑着凑过去道:“许大夫,你看这不是夏天来了么,杂家这血特别招蚊子,陛下呢,对这血的气味又特别敏感。昨天杂家不过就拍死几只蚊子,就被陛下嫌弃身上有血腥味。杂家实在没招,只能来找神通广大的许大夫想想办法。请许大夫千万帮帮忙啊。”

许晋打量她一眼,转身向门外行去,道:“跟我来吧。”

长安在御药房门口等了两刻,许晋手里拿了几个半个手掌大小的草药包出来。还未靠近,长安便闻见一股浓郁得仿佛化不开但一转眼便又淡了开去,只剩少许带着一丝苦涩滋味的花草清香萦绕鼻尖的味道。

“此药包驱虫效果良好,气味也不算熏人,安公公可随身佩戴。”许晋将草药包递给长安道。

“日抛型?”长安掂了掂手中药包,问。

许晋疑惑:“什么?”

长安笑道:“许大夫一下给杂家这么多包,莫不是一包只能用一天?”

许晋:“……”

“安公公大约也不想成为甘露殿特别的那一个吧。”许晋依然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态度。

“还是许大夫考虑周祥,那就多谢了。”长安眉开眼笑地道过谢后,带着药包离开了御药房。

走了有一段距离,长安停住步子,从怀中掏出药包嗅了嗅,又回身看了看御药房的方向,眸间闪过一丝疑虑。

回到甘露殿长安就开始派发草药包,长禄长福各一个,嘉容也得了一个。还剩一个长安准备留给她的钟羡小乖乖。

刚发完没多久,慕容泓下朝回来了。长安小跑着上去行礼,还未靠近,慕容泓便用袖子掩住脸连打了两个喷嚏。

长安:“……”

慕容泓打完了喷嚏,袖子微微下放掩着口鼻,只露出两颗黑眼珠子扑闪扑闪地看着长安问:“什么味道?”

长安道:“陛下,奴才只是佩戴了一枚驱虫用的药包,您……要不要也戴个?”

慕容泓瞪她一眼,道:“与朕保持一射距离。”

“是!”长安急忙退开三丈远,腹诽:你个龟毛的小瘦鸡,当谁愿意靠近你呢?哼!嗯?一射距离?到底是哪个射呢?若是那个射,我退这么远岂不是给他脸上贴金了?

慕容泓大约真的受不了这草药包的味道,去含章宫都没带长安,而是带了刘汾和褚翔。

长安乐得清闲,不过,想起那只待宰的小肥羊,她又自己跑了趟含章宫。

一路注意避着不让刘汾发现,长安悄摸地躲到了明义殿配殿后的墙角处。

等到晌午,果见李展鬼鬼祟祟地摸过来,喊了长安好几声长安才从藏身之地走出来。

李展欢喜地迎上来。

长安却耷拉着脸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安公公,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不成?”李展察觉他情绪不对,关切地问。

长安瞄他一眼,慢吞吞道:“杂家是陛下身边的人,谁敢惹我?”

“那你为何一脸不悦?”

长安侧过身,一副暗自生闷气的模样。

李展愣了一会儿,后知后觉地问:“莫不是在下惹安公公生气了?”

长安倏然转过身来,一双长眸焰色盈然地盯住李展,道:“那日你传诗给我,我本以为你对我是有情的。昨日我向你借资三百,你二话不说就答应,我心中更是感激。不曾想,你在外头却是男女通吃,对妓馆那些粉头比对我大方多了。你这是欺我年纪小不懂事,由得你哄吗?”

李展目瞪口呆,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男女通吃?对妓馆的粉头比对你大方?这都谁他娘的在背后编排我?你告诉我,看我不打死他!”

长安冷笑道:“这算恼羞成怒么?你是高官之子,杂家不过是个太监,便受你哄了也只能咬牙忍着,你又何须如此?”言讫,转身便走。

“哎哎,安公公!我这哪是恼羞成怒啊,我实是冤得慌。我跟你说,自我懂事就没碰过女人。在外头即便有人相邀玩乐,也是去南院。里头的小倌儿三五钱银子就可过夜了,一两银子一夜那都是才色双绝的才敢要的价。一百两银子能买个头牌小倌儿回家伺候。又哪来我对旁人比对你大方之说?”李展忙拦住长安苦口婆心地解释道。

长安仍是不信,道:“什么南院北院,我又不曾去过,还不由得你说。”

李展急得抓耳挠腮,最后实在没法了,口不择言道:“安公公,我实话与你说吧,我是断不可能喜欢女人的。”

“为何?”长安用眼角斜睨着他问。那高傲又冷淡的小模样愈发勾人了。

“因为……因为这好男风,乃是我李家家学渊源。”李展有些羞赧道。

长安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瞪着李展道:“家学渊源?你的意思是,李校尉他也是……”

李展点点头。瞄了长安一眼,他又道:“其实这也不算什么丢人之事,京中好男风的达官贵人本就不在少数,入了国丧期之后便更多了。毕竟找小倌儿不似嫖娼那般被朝廷明令禁止,小倌儿也不会有喜,不怕搞出事情来闹得自家身败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