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宦

女宦 第104节(1 / 2)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他指着越龙问。

太监从怀中掏出名册一一比对过去,半晌,道:“那人叫张昌宗,怎么,刘公公认得他?”

“张昌宗?他的户籍文牒呢?”刘汾倏然转身看着太监。

“刘公公,这户籍文牒在入宫之前就验明了的,奴才这里只有花名册,没有他们的户籍文牒。”太监道。

刘汾闻言,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正在刨坑的越龙身后,唤:“越龙。”

越龙刨坑的动作一顿,回过身来,以一种莫名其妙的表情看着刘汾和冯春道:“我说过了我不叫越龙,你们为什么一直叫我越龙?”

“你就是越龙。别以为换个名字就万事大吉了,我们在流芳榭见过的,忘了么?”刘汾盯住他的眼睛道。

“这位公公,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越龙,什么流什么谢,我这儿正干活呢,您别耽误我干活行吗?”越龙说着,转身又要去刨坑。

“你别想抵赖!识相的赶紧老实交代,如若不然……”刘汾想起自己家破人亡,而这个与幕后黑手合谋陷害自家的人却还好端端地站在这里装蒜,他一时气愤难平,一把揪住越龙的领子就要发难。

“哎哎,救命啊!救命啊!”越龙慌张地大叫起来。

带着几名太监正赶到于飞桥那头的寇蓉本来没发现刘汾和冯春在对面。听到有人叫救命,她脚步一停,闪到池对岸的树后向桥那头张望。当看到刘汾和冯春在那边揪着一人时,她的心都差点跳出嗓子眼。

好在刘汾和冯春并没有带什么人同来,待会儿就算硬抢,应当也能从他俩手里把那人抢过来。

负责看守花匠劳作的卫士丞听到越龙大叫,走过来对刘汾拱手道:“刘公公,小的们奉命看守花匠,您这样让小的们很难做啊。您若与这花匠有什么恩怨,不如先去请示上头的意思,只要上头发了话,你我彼此都好做。”

刘汾闻言,稍稍拉回一丝理智。他放开越龙,回身对冯春道:“你在这儿看着他,我这就去禀报陛下。”

冯春点头,道:“你快去吧。”

刘汾气哼哼地走了。

见刘汾走了,寇蓉从树丛后看了看还留在原地的冯春,吩咐一旁的太监道:“去,告诉冯掌库此番四合库采买的蔻丹不合太后的意,太后召她问话。”

太监领命。

寇蓉看着冯春听了太监之言后,犹豫了一下,最终到底不敢怠慢太后的召见,跟着太监走了。她这才带着其余几名太监现身,走上于飞桥。

钩盾室的太监见今天这于飞桥上人来了一拨又一拨,已经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那卫士丞是闫旭川的人,对太后身边的左膀右臂自是不陌生,见了寇蓉便上来行礼道:“寇管事,您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寇蓉扫视花匠一眼,道:“太后听说宫里来了花匠,想问问眼下外头的花圃里除了菊花之外,还有什么花开得好。挑个人随我去回话吧。”

能在宫里混出头的都是人精,那卫士丞虽然官小,却也不笨。他见方才刘汾和冯春来纠缠张昌宗,两人前脚刚离开,寇蓉后脚紧跟着就来了,再念及隐约听说刘汾和寇蓉不对付,他几乎立刻便反应过来,命人将张昌宗带过来道:“小的见这花匠口齿伶俐相貌堂堂,是能觐见太后的模样,不知寇管事意下如何?”

寇蓉瞥了越龙一眼,对卫士丞道:“不错,你不仅眼力好,还会办事,我记得你了。”

卫士丞闻言,喜之不尽。

寇蓉也不再耽搁,领着太监和越龙转身走了。

第144章 男宠的使命

“……国以民为本,民安则国安。是以致理之要,惟在于安民;安民之道,在察其疾苦而已。陛下可知如今民之疾苦在何处?”

甘露殿内殿,长安站在一旁听着无嚣跟慕容泓讲治国之道。老和尚吃了十八年斋,当年啃过的那些书倒还没忘。

“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幼无所养,老无所依。”见无嚣问,慕容泓几乎不假思索道。

“陛下知道症结所在,那么对症下药,也就不难了。还民于田,轻徭薄赋,与民休息,此乃第一步。无论陛下后面还有多少步要走,都需走稳这第一步。”无嚣道。

“禅师所言甚是。朕年少登基,对政事根本一窍不通,丞相等人虽是能干,然而一开口便是劝谏之言,朕也懒得向他们请教。故而朕登基至今,只要一想起还有年余便要亲政,便头痛不已,皆因茫无头绪无处着手之故。这两日与禅师一谈,朕倒颇有醍醐灌顶茅塞顿开之感。禅师,你不愿入世也无妨,待朕亲政后,定封你为国师,着你执掌天清寺,兼朕之帝师。”慕容泓欣然道。

无嚣不为所动,清清静静地行了个佛礼,道:“陛下,出家人五蕴皆空,世俗浮名,皆不留心。”

慕容泓微笑道:“你不留心不打紧,朕封着高兴。长安。”

长安忙上前道:“奴才在。”

“传朕口谕,命朕之郎官明日辰时进宫面圣。朕如今有思路了,可以与他们好好议政了。”慕容泓道。

“是。”长安躬身领命,退至一旁时,忽见刘汾在内殿门口探头探脑,一副想进来又拿不定主意的模样。

长安见状,趁无嚣又开始之乎者也,悄悄溜出内殿,问:“干爹,发生何事?为何在门口探头探脑?”

“你方才去于飞桥,有没有看见越龙?”刘汾扯着她来到一旁,张口就问。

“越龙?就是那个假扮李展的人?没见啊。”长安道,“于飞桥那边不都是花匠么?”

“越龙就混在花匠之中。”刘汾道。

长安吃了一惊,问:“若真是越龙,这种时候他躲还来不及,怎么敢浑水摸鱼进宫来?莫不是疯了?干爹您亲自去确认过了么?别是认错人了。”

刘汾道:“他与我有如此血海深仇,便化作灰我也认得他。虽他不知通过什么手段换了身份,但我确定他就是越龙。不行,我得去禀报陛下。”说着他就要进内殿去。

“等一下,干爹。您刚才说他换了身份是怎么回事?”长安忙扯住他问。

“他否认他是越龙,现在叫什么张昌宗。不过是个幌子罢了,我就不信世上会有两个人长得如此相像,还都出现在盛京,出现在你我身边,世上哪有如此巧合之事?”刘汾道。

“干爹,您先别冲动,世上巧合之事还是有的。陛下如今向无嚣禅师请教治国之道正在兴头上,您贸然因为此事进去打断他,若事后证明那人确是越龙还罢了,若不是,按陛下那脾气,恐怕您少不得一顿责罚。”长安劝他道。

这么一说,刘汾还真有些犹豫了。毕竟荷风宴那日他也没将注意力放在李展和越龙身上,之所以会将越龙的相貌记得那么牢,不过是凭那幅画像罢了,但人与画像毕竟是有差距的。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因为无法确定身份就放着不管?若让寇蓉那老贼婆抢先一步怎么办?”刘汾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