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宦

女宦 第165节(2 / 2)

走了一小会儿后,长安偷偷探过头去看走在她左前方的慕容泓,见他白皙如玉的脸上湿润一片,那双眼都被迎面飘来的雨丝给迷得睁不开了,还一本正经地往前走呢。

她心中又是感动又是好笑,便依旧把伞往他那边倾去。

扑在脸上的雨丝突然没有了,慕容泓如何能感觉不到?察觉长安又把伞往他这边倾,他只觉一阵气恼,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气恼她不听话,还是气恼自己身体太差才让她不敢听话。

他霍然停步转身,长安收势不及,伞柄一下磕在他的额头上。

慕容泓:“……”

长安不想为他的抽风之举道歉,遂伸出爪子,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在他长长的睫毛上承了一颗水珠下来,一脸疑惑道:“陛下,您哭了?”

慕容泓一把打开她的手,斥道:“死奴才,惯会装疯卖傻。”他朝着与方才相反的方向走去。

“哎哎,陛下,您这是要去哪儿?”长安忙追上去问。

“考工室。”慕容泓气哼哼地丢下三个字。

片刻之后,考工室大堂跪了一地的工匠太监。

“都起来吧。”慕容泓一边用帕子擦着脸上的雨水一边道,“考工令是哪个?”

庄得显忙上前道:“奴才在,不知陛下突然驾临,有何吩咐?”

慕容泓道:“朕要做伞。”

庄得显愣了一下,恭谨地问:“不知陛下想做什么样的伞?”

慕容泓左右看了看,唤道:“长安,过来。”

长安忙凑上来。

慕容泓与她像方才在路上那样一前一后站着,对庄得显道:“朕要做一把能让两个人都淋不着雨的伞。”

庄得显闻言,忙令手下过来量尺寸。

量完之后,慕容泓又叮嘱道:“要又轻又结实方好。”

庄得显领命。

慕容泓这才带着长安与两名侍卫离开了考工室。

文澜阁自建朝至今便一直鲜有人去,如此雨天,那看门的老太监兀自关了门躲在门房睡觉。

长安将门拍开后,老太监听说是陛下来了,吓得险些没晕过去。

慕容泓自是无心计较这老太监偷懒懈怠,不过想着回去换个合适的人过来顶这老太监的差而已。

天色昏暗,又下着雨,这文澜阁怕进水汽湿了书,所有窗户都关得紧紧的,阁中自然就更昏暗了。

长安端着烛台与慕容泓上了二楼,将二楼四壁和顶上悬着的宫灯俱都点了起来,阁中才亮堂了些。

这二楼空间甚是宽敞,放了八座长逾四丈,高逾半丈的书架。

慕容泓在书架间逡巡片刻,仰头看着书架顶上的一册书,对一旁的长安道:“去搬张椅子过来。”

长安想着他方才因为走了那么长段路气喘微微的模样,过去往他身边一蹲,仰头看着他笑道:“陛下,反正您身轻如燕,要什么椅子啊?直接踩着奴才上去得了。”

“朕身轻……死奴才,朕看你又皮痒是真的!”慕容泓情知她说的是事实,才更为羞恼,抬起脚就欲去踹长安。

长安早如百米冲刺一般嗖的一声蹿了出去,还在书架末端长眸眯眯地向慕容泓挑衅:“陛下,纵然您身轻如燕,也是追不上奴才的,还是不要生气了吧!”

慕容泓就算本来不生气,被她这么一挑也生气了,当即一边追过去一边道:“死奴才!别以为没有戒尺朕就奈何你不得!”

第217章 暧昧

慕容泓原本觉着最近自己恢复得不错,这一跑起来才发现还是虚得慌。不过就绕了三座书架,他便不得不停下来稍作休息。

长安在书架那端一探头,看着慕容泓扶着书架气喘吁吁的,嬉皮笑脸道:“陛下,奴才知道错了,奴才不该瞎说大实话,您就别生气了好不好?反正看您现在这样也没力气生气了嘛!”

慕容泓一抬头,那双眸子因为生理原因微微湿润明光迫人,而双颊又似染了桃花色一般薄红嫣粉。斯人斯貌,让长安想起苏轼的那句‘春水漾桃花’,无端动人。

不知是不是郭晴林那个欠抽的无形中激发了长安性格深处的那一点点兽性,看着这样的慕容泓,长安眸色变深,心痒痒地想:好想把他绑起来,虐成和嘉容一样的小哭包。慕容泓牌小哭包,想想都带劲!

慕容泓看长安那蔫儿坏的眼神就知道这奴才又不想好事了,他强行压抑住喘息,向她走去。

长安毫无危险意识地站在那儿看着他走近,还问:“陛下,您不生气了吗?”

慕容泓不语,反正两人离得不远,几步就拉近了距离,眼看着还剩两步就到了,慕容泓积蓄力量,猛然往前一蹿伸手去抓她。

长安:“哈哈哈,陛下,就您这小体格还想学人搞偷袭?来呀来呀,抓到奴才,奴才给您学狗叫。”她一边溜一边嚣张地大笑。

“死奴才,你有种别跑!”慕容泓扑了个空,又被她如此取笑,哪能善罢甘休。

“哈哈哈哈,奴才又不是傻的,不跑站着给您抓呀?”长安跐溜一下消失在书架那头。

小瘦鸡啊小瘦鸡,为了让你这皇帝包袱三吨重的傲娇男跑起来,姐我也真算舍得一身剐了。没办法,一朝天子一朝臣,要是你翘辫子了,姐我还有好日子过么?所以,快点跑起来吧,什么时候你也有了钟羡那样的体格,姐我就不担心你英年早逝了。长安边跑边想。

又绕过一座书架后,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特么的四周怎么这么安静,好像只有她一个人的动静呀!

她停步回身,不见慕容泓身影,也听不见他的脚步声,连他的喘息声都听不到。如今她再没了声响,这文澜阁的二楼顿时安静得近乎诡异。

长安绕过书架,还是不见慕容泓,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她顿时有点紧张起来,因为她蓦然想起了那夜在甘露殿后花园里的黑斗篷。

无迹可寻的夜行者,随身带着强力麻药,明明看上去是个女人,却能把昏迷的她弄到树上去……最关键的是,这样一个人,半夜出现在甘露殿后的小花园是为了什么?为了对慕容泓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