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宦

女宦 第190节(2 / 2)

慕容泓一开始呛了几口水,发觉自己的后背着底后,他居然神奇地停止了呛水睁开眼来。

池水清浅,殿中灯火又亮,故而虽然人在池底,看得却也是极清晰的。

他看到长安的脸就在他面前,相距不过两寸。她唇抿得紧紧的,眉眼却带着笑意。

他觉得自己不是疯了就是傻了,她如此放肆,他心中居然没有丝毫怒意。想想也合该如此,她在他面前放肆得还少么?次次都要动怒的话,他怕是早成了庙里的怒目金刚了。

长安见他安静下来了,眸中笑意更甚。放开抓着他衣襟的手,拂过他荇草般柔滑而招摇的长发,她伸手捧住他的头,迎着他有些迷离的目光凑过脸去,像是要亲吻他的模样。

慕容泓不动,由着她接近。

长安却在毫厘之间停了下来,然后对着那差一点就要贴上去的唇,轻轻地吐了个泡泡。

慕容泓:“……”

长安吐完泡泡,唇角一弯,拉着慕容泓的胳膊往水面上浮去。

慕容泓头一浮出水面便是一阵剧烈的呛咳,他慢慢地走到浴池边上,双手搭在池沿上,慢慢平复着气息。

“陛下,您记住不管什么情况下,只要您掉进水里,第一要做的就是不能慌乱,屏住呼吸,千万不能如刚才一般呛水。在水里一旦呛水可就危险了。”长安倚在池子的另一边,看着慕容泓的背影闲闲道。

自上次中毒病愈后,慕容泓一直很注意调养,而今虽不似以前那般形销骨立,却依然看得出身形单薄,从后面看,那小腰只怕比她也粗不了多少。

长安心中暗道:好在这小瘦鸡没有钟羡那般惹火的身材,如若不然,这样的色诱,姐还真就未必能把持得住。

小瘦鸡对她来说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吸引力,这着实让她轻松不少。

慕容泓喘匀了气息,回过头看着长安。

长安冲他绽出个纯洁无暇的微笑。

慕容泓面色不虞地向她走来。

长安:惨!看他一副要算账的模样,我要不要去水里躲躲?可这水这般浅,一弯腰一伸手就能把人给拽出来,躲也白躲啊!

犹豫间慕容泓已然走到她面前。长安笑容变得勉强,道:“陛下,您、您还学吗?”

“你方才在水底什么意思?”慕容泓绷着脸问她。

“没什么意思啊,就想告诉您在水里不要怕,只能往外吐泡泡,不能往里吸水啊。”长安一脸无辜地解释道。

慕容泓身子前倾,双臂撑在池沿上将长安困在中间,盯着她水润润的双眼道:“你是觉着朕好糊弄,还是好欺负?”

为了避免碰到他的身体,长安身子努力后仰,解释道:“奴才怎么敢……”

“你有什么不敢?明明拒绝了朕,却又处处来撩拨朕,你是觉着朕真不能把你怎么样所以有恃无恐是不是?”慕容泓截断她的话,长眉深蹙道。

“奴才冤枉,奴才哪儿撩拨您了?”长安委屈兮兮道。

慕容泓看着她,平日里都藏在帽中的绒绒细发此刻都柔顺地贴在她饱满光洁的额上,显出几分青拙的稚气来。洁白的眼皮下,那睫毛湿成一簇一簇的,掩着底下那双水光盈然的眸子,不是寻常的楚楚可怜,反倒透着一股波光艳影般的迷人神采,直教人心头都荡漾起来。那笑起来总是一侧弧度大一侧弧度小的嘴唇形状其实是工整而对称的,那样不怀好意的笑,大约不是天生,而是后天练就的吧。

看着面前这张犹如被春雨洗过的鲜花嫩蕊般的脸,慕容泓再次确定,他的确喜欢这个女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他都喜欢。他之所以会觉得她无时无刻不在撩拨他,那是因为她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甚至每一句话,都能牵动他的内心,让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跟着她转。

与此同时,他也确定,虽然他是帝王,但眼前这个女人,不是他能轻易征服的。难征服的不是她的身体,而是她那颗桀骜不驯的心。

他收回手,放开了对她的禁锢,缓缓退后两步。

没关系,既然他能对慕容瑛赵枢之流付出如此之巨的耐心,对她,他又何须急功近利?他与她都尚年轻,以后,有的是时间互相适应。

第247章 走剧情

长安和慕容泓在浴池里折腾了近两个时辰,最后,高贵冷艳的皇帝陛下终于学会了一个泳姿——狗刨。

长安觉得一个原本怕水的人能在两个时辰内学会狗刨,高徒未必,但她绝对是名师了,所以心满意足。当然她是绝对不会告诉慕容泓这个泳姿名叫狗刨的。

……

由于刘光初主告,辅国公府递的诉状,怀之焱很快就被“请”去了廷尉府配合查案。

朝上没了太常卿是大事,这外甥告姨父,岳父老泰山帮忙递状子的事也是鲜有耳闻,一时间整个盛京不管是朝廷还是民间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廷尉府新接手的这桩案子上,各条街上的茶楼日日爆满,百姓们猎奇的目光后,无不透着这桩案子的影子。

荣和巷一间名为松风阁的茶社二楼,一位二十出头的锦袍公子从窗口探出头来,对正路过楼下的张仁远唤道:“张兄。”

张仁远抬头一瞧,原来是他最近新交的朋友李茂年。那日他喝多了酒又去赌坊投骰子,输得精光之际,想起自己流年不利事事不顺,便于赌坊中吵了起来,险些没被人打死,幸亏这李茂年及时出手救了他。

如今见他相邀,他便转身进了茶楼。

“张兄,看你这行色匆匆的,是要去哪儿啊?”二楼雅间,李茂年一边殷勤地给张仁远斟茶一边问。

张仁远形容消瘦眉目无光,开口便是自嘲:“还能去哪儿,去安国公府打秋风罢了。”张仁远的祖父与如今的安国公张懋是兄弟,只不过张懋是嫡出,而他祖父是庶出罢了。

李茂年笑道:“看张兄这话说的,若是以你的人品才学还需要打秋风的话,那如我这般人,岂不是只能去街面上行乞了?”

张仁远端起茶杯,抑郁道:“李兄,你跟我不同,你是有前程的人,而我……呵!”他一仰头,以喝酒的姿势将一杯茶喝得涓滴不剩。

李茂年将桌上的茶果点心推到他面前,道:“张兄,你还年轻,凡事不能钻牛角尖……”

“牛角尖?我这算钻牛角尖么?君无戏言,陛下金口御断,我这辈子,还能有什么希望?当然了,这也不能怪陛下,都怪我自己莽撞愚蠢自以为是,被人当了枪使还不自知。那刘韬自己出去勾搭女人被人杀了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为他的事去太尉府前闹事?不过都是受人挑唆罢了。唉,这茶实在无味,李兄,我请你喝酒去如何?”张仁远说着说着便红了眼眶,转移话题道。

李茂年忙阻道:“诶,张兄,这大白天的可不兴买醉。其实依我看来,人年轻时多经历些也未必是坏事,就如你此遭受了如此冤屈,将来待你踏入官场,你定会比与你同期入仕的更多几分小心与谨慎,绝不会再轻易落入旁人的圈套了。”

“入仕,我这辈子是没机会了。”

“我倒觉得张兄尚可以博上一搏。”李茂年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