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宦

女宦 第273节(1 / 2)

“你跟谁说话呢?一边儿去!”刘光裕蛮横地一把搡开他,来到床前一看,见钟羡眼耳口鼻均有鲜血流出,眉头不由一皱。这将军卸甲不过就是一剂效力强大的春药罢了,于人并无很大的伤害,因为他还记挂着父亲要钟羡去兖益边界之事,纵使胡来,也不会让他身子败坏到不能成行的地步。可他怎会七窍流血?

刘光裕上前探了探钟羡脉搏,见搏动有力,眸中狐疑之色不免更甚,问:“这是谁的房间?”

周管事上前,小心翼翼道:“回世子,这是小人的房间。”

刘光裕揪着他的衣襟一把将他抓到眼前,眉眼戾气横生,问:“还有一个人呢?”

周管事心中咯噔一声,但他知道这种时候招不招都可能会死,不招可能还能拖延点时间,于是便一口咬定道:“世子爷,小人真不知,小人回来的时候真的只看到这人躺在我屋里。”

“不可能!”刘光裕一手揪着他一手就去腰间拔刀。他去过客房,以钟羡中了‘将军卸甲’之后的状况绝对不可能在不惊动门前守卫的情况下打晕九妹独自出逃,更别说看都不看九妹一眼的他又怎会在出逃之际还体贴地给她盖上毯子遮挡身体?定然是有人进去帮助了他。会否就是那个不知所踪的狡猾丫头新雨?

“世子,小人真的没见着什么人啊,求世子明鉴,二爷,二爷救命啊!”周管事叫道。

“大哥,你能不能别闹了?眼下救人要紧。”刘光祩上前按住刘光裕拔刀的手道。

“起开!”刘光裕一肘拱开他,正闹着呢,刘璋来了。

“干什么?”他进了门,负着双手看着刘光裕刘光祩喝问。

刘光祩松了手,回身向刘璋行礼。

刘光裕有些不甘地放开周管事,整了整衣襟。

跟在刘璋后头的府医见榻前的位置空出来了,忙上前去给钟羡搭脉。

“怎么样?”刘璋踱到榻前,问府医。

府医收了手,回身向刘璋禀道:“回王爷,这位公子只是中了助兴药物而已,并无大碍。”

刘璋瞪向一旁的刘光裕,刘光裕心虚地别过脸。

“并无大碍,那他脸上的血又是怎么回事?”刘璋问府医。

府医捏开钟羡的嘴看了看,又用细签子裹着棉布去他鼻腔耳道里掏了掏,自语道:“怪哉,这血好像不是这位公子自己流出来的。”

刘光祩听懵了,问:“这血不是他自己流出来的,难不成还能是别人给他淋上去的?”

刘光裕闻言,猛然转过脸来盯住府医。

府医举着那裹着细棉布的签子道:“二爷请看,他鼻子下面和耳朵上面有血,但他鼻腔与耳道中却无血迹,若是他自己流出来的,鼻腔与耳道中又如何会没有血迹呢?”

府医话音一落,刘光裕转身就要往外面走。

“去哪儿?”刘璋喝住他。

刘光裕回身道:“爹,你也听见了,这血是有人淋上去的,证明咱们王府中还有不速之客,我这就去把她揪出来!”

“不许去。”刘璋道。

刘光裕拧眉:“爹!”

“不幸中的万幸,这血不是他的血,若这流出来的真是他的血,就因为你任性妄为疏忽大意,咱们刘家杀害太尉之子兖州知州的罪名就背定了,你还不吸取教训!”刘璋横眉竖目,“赶紧派人将钟羡送回府衙,不许再节外生枝!”

刘光裕僵着不动。刘光祩见刘璋都发话了,忙让周管事去安排此事,很快,钟羡便被人抬出了后院。

刘光裕见事无转圜,自己忙活了半夜设好的无双妙计到头来又变成竹篮打水一场空,恨得将周管事的房门都踹破半扇。

待他从周管事房中出来时,外头树上早已不见了长安的踪影。早在看到刘璋过来时她就用绳子翻墙逃了,因为刘璋都过来了,如果他不想害钟羡,自然会送钟羡离开,若是他想害钟羡,她继续留在这儿也没什么用。

送走钟羡之后,周管事回到自己房里,看着那只水泡已经蔓延到手腕上、痒得钻心的手,心中一阵绝望。他有心想让府医看看,又怕惊动了刘光裕之后会遭不测。给他下药之人已经跑了,他连他是何身份都不知道,自然也谈不上报复之事。他只期望能熬到天亮,让他可以出府找个大夫给自己看手。不过依眼下的情况来看,到天亮,他只怕已经全身都是这种水泡了。

他跌坐在桌边,伸手翻过倒扣在桌上托盘里的茶杯,想喝杯冷茶定定神。谁知杯子一翻过来,倒从里面滚出一颗药丸来,看那形状颜色,正是之前那给他下毒之人当着他的面吃掉的解药。他再没想到那人居然自己跑了还会给他留下解药,不过他自然也不会感激那人,就算不说今晚他给自己带来的这场麻烦,所有知道自己致命秘密的人,都只能是敌人。

第350章 好梦一场

府衙后院钟羡的卧房内,竹喧扶着还未醒来的钟羡,月照一勺一勺地给他灌了碗大夫开的清心降火的药下去。

喂完药放他躺下后,竹喧对一旁的耿全道:“怎么办?少爷好像还是浑身冒汗,再这么下去,人不得虚脱了?”

耿全道:“你没听大夫说吗?少爷中的是助兴之药,得把体内那股火泄出来才行。”

“泄出来……”竹喧看着红着脸端着药碗往外走的月照,猛地反应过来,冲耿全使了个眼色。

耿全恍若未见。

竹喧推他一把,耿全又给他推回去。就在两人推来搡去的时候,月照出去了。

“哎,你刚才做什么不叫住她?新雨不在,现在能给少爷……那个的只有她了。”竹喧埋怨耿全。

耿全当即给他怼回去:“就你精明,你怎么不叫她留下来?以少爷的人品,他若是睡了月照,将来至少得给她个侧室的名分,这种事,我可不敢替他拿主意。”

竹喧被他堵得哑口无言,焦虑地徘徊两步,道:“长安怎么还没回来?”

“你适可而止吧,人安公公又不欠咱们的,别什么锅都让他去背。”耿全道。

竹喧指着床上的钟羡道:“就你通情达理,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耿全默了片刻,道:“要不先打盆冷水过来,给少爷擦擦身子?”

……

夜已经很深了,钟羡感觉自己热得仿佛被人放在火上烤着一般。他痛苦地在床上辗转,脸颊上却突然搭来一只凉滑的小手。

他迷离地睁开眼,发现长安正坐在床沿上看着他。她已经脱下了夜行衣,换上了侍女的衣裳。

“阿羡,你感觉怎么样了?”她问,声音一如女子般娇柔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