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看出来姐气色不好还潜规则姐,有没有人性啊!
长福殷勤地到长安房里把饭菜都摆上桌,长安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五菜一汤,再瞄一眼旁边虽还未抖开看,但显见料子做工都不错的官服,官帽上那块墨玉质地纯得让她想抠下来拿去卖了,再加上方才张让故意过来宣旨的举动……
不正常,这太不正常了!慕容泓让她在殿内等他,她悄悄溜了,按他那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性子,不暗自记恨伺机报复就不错了,又怎会反过来这般礼遇她?
看来一年不见慕容泓这厮对付她的手段有所改变啊,以前完全就是压迫政策,如今改用怀柔政策了?
不过就算裹再厚的糖衣,也掩饰不了其下是炮弹的事实。长安决定今天就先把这层糖衣给舔了,再把炮弹给他发射回去。
于是她愉快地大吃一顿后,揉着有些撑的肚子对长福道:“长福,替我回去谢谢陛下厚赐,另外,叫陛下把嘉容给放出来吧,要知道这人总是被关在屋里,心情就会不好,心情不好,如果没生病,容易生病,如果生了病呢,病就不容易好。陛下留着她是要派大用场的,必须防患于未然,你说是不是?”
长福听出她话里有话,又不知到底是什么意思,遂挠挠额角道:“你说是就是吧。”
长安瞧他还是一副憨相,遂摆摆手道:“你回去就这么学给陛下听就是了。”
“这个我在行,那安哥,我走啦。”长福见不用他动脑,只要传个话就可以,喜滋滋地答应着去了。
长安回身往床上一倒,双臂枕在脑后,大腿翘二腿,心道:你个小瘦鸡,跟姐玩这套,你有糖衣炮弹,难道姐就不会得寸进尺么?看谁先绷不住原形毕露!
甘露殿,慕容泓听完长福的学舌,微微一笑,道:“着人去西寓所,把嘉容门上的锁撤了。”
长福答应着下去了。
慕容泓摊开奏折的时候,心中还在想,人的心大约都是偏的,他也不例外。旁人给他使心计,拙劣的他不屑一顾,高明的他审而慎之,唯独她,不管是高明的还是如方才那般拙劣的,他不但照单全收而且还甘之如饴,甚至还能体味出一丝与她打情骂俏般的愉悦,真是无可救药了。
他十六岁那年她到他身边的,如今他都十九了,虽然这三年间她呆在他身边的时间只有两年,但也足够他摸清她的脾性,知道她吃软不吃硬了。以前屡次与她吵架,不过是少年心性,越在乎越不肯相让罢了。感谢这一年的分离,让他明白了只要能留她在身边,这些不触底线的让步,又何足挂齿呢?只要……只要她是真心的,他不介意让更多。
慕容泓没处理几本奏折,王咎来了。与王咎初步议定理政堂的官员名单后,王咎告退,赵合求见,慕容泓命人将他带进来。
“这是怎么了?蔫头耷脑的。”赵合行过礼后,慕容泓给他赐了座,问。
赵合垂头丧气道:“陛下,别提了,自从你让我爹在家闭门思过之后,他竟日在府中无所事事,就盯上我了,见我一次训我一次,训得我都想去跳河了。这不今日刚好偷空跑了出来,所以就想着进宫来问问你要让我爹在府中思过到何时?”
慕容泓手里摩挲着玉如意,沉吟道:“丞相聘请的幕僚居然是赢烨的亚父,这样的事不管放在哪朝哪代,一项通敌的罪名是免不了的。朕是相信丞相的忠心,这才小惩大诫,只是令他停职思过而已,若无两三个月,只怕不能服天下臣民之心。”
“要两三个月啊,完了,这日子没法过了。”赵合一脸的生无可恋。
“你若在丞相府实在日子难熬,朕派给你一项差事可好?”慕容泓忽道。
“好啊,只要能让我有事情做,不必整日被我爹掬在府中,什么差事我都干。”赵合迫不及待道。
“不瞒你说,朕也觉着这日子沉闷得很,所以就思量着举办一场蹴鞠大赛。宫里出男女各一队,你呢,负责联系外头愿意参赛的官宦之家,也出男女各一队,到时候去含章宫鞠场比试一番,输了不罚,赢了有彩头,就图个热闹。待比赛时,凡事参赛的人家都可派人进宫观赛。”慕容泓道。
赵合一听,双眼发光,道:“这敢情好,陛下放心,这事我定能给你办妥了。”
慕容泓点头,道:“还有一点,这宫里的女子蹴鞠队不能输,若是输了的话,朕的后院怕是要起火,该怎么做,你明白吧?”
赵合拱手道:“明白明白,陛下放心,待我寻着了好的女伎,定然先送进宫来。”
“嗯,此事就交由你负责了,至于宫中女子蹴鞠队的组建,朕会交给皇后来负责,具体如何安排,日后你进宫来直接去与她商议便可。”
赵合兴高采烈地应下,本欲告退了,不料慕容泓又道:“长安恢复得差不多了,朕记得你与他也算薄有交情,可要去探望探望他?”
赵合愣了一下,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小心,道:“若是陛下恩准,我自是想去探望安公公的。”
慕容泓遂令张让派个小太监领赵合去东寓所。
第404章 内鬼
赵合到长安房前时,只见长安病恹恹地倚在床头,而他朝思暮想的大美人嘉容居然正端着茶杯亲自喂他喝茶。
长安眼珠一斜就看到赵合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外,遂推开茶杯,笑着打招呼道:“赵公子来了。”
嘉容反应慢半拍地回身一看,见是赵合,忙站起身退到桌边,见赵合进了门,她便躲躲闪闪地出去了。
“安公公,艳福不浅呐!”赵合踱到长安床边,吃味道。
长安指点着他笑道:“连杂家的醋都吃,赵公子,你可是越活越回去了啊。”
赵合叹了口气,自己搬了张凳子在长安床前坐下,道:“可不是越活越回去么,你一走一年,都不知道我这一年都过得什么日子。”
“我岂能不知,坐了回牢,能推了那黑丑的未婚妻连带难缠的岳家,也算值得。”长安宽慰他道。
赵合苦笑不语。
“对了,此番你进宫是为何事?总不会特意为了来探望杂家的吧?”长安笑问。
“我倒是想,我也得敢呐。”赵合遂将进宫缘由与慕容泓让他组织蹴鞠大赛之事对长安讲了一遍。
长安听罢,“哦”了一声,竟没有下文。
赵合看了眼桌上的茶杯,心中一时又痒痒起来,低声问道:“安公公,你以前答应我的事,还作数吗?”
“作数啊,怎么说也收了你那么多银子,怎么能不作数呢?”长安道,“正好往后你进宫的机会也多了,我还是那句话,你要先跟嘉言搞好关系,事成后若是没有变故,那是最好,若有变故,嘉言就是你最好的挡箭牌。你跟她相好过这是事实,大不了到时候你就跟陛下说你错把嘉容当成了嘉言。刘光初都能把伺候他的宫女带走了,你私通个把宫女也不是什么大罪。”
“那到底什么时候能成事啊?你可别给我一拖又拖过去一两年。”赵合焦急道。
“不能,你放心好了,今年夏天之前,保管让你如意一回。”长安信誓旦旦道。
“说好了,你安公公大小也是个人物,可不兴说话不算数。”赵合恨不能让长安立个誓。
“算数算数,不过你得配合我才行。趁着组织蹴鞠大赛的机会,常进宫来跟嘉言培养一下感情,把以前欠缺的都补上。对了,别忘了带上你那个侄儿,叫什么来着?”长安一副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