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对一旁明显被嫌弃了表情有些讪讪的李展道:“你出去帮忙望一下风,我和赵公子单独说几句话。”
李展出去后,赵合双眼放光急不可耐地问:“安公公,你特意叫我前来,可是有好消息?”
长安扯着他来到角落,压低了声音道:“屁好消息,嘉容那姑娘就是个傻的,还在做和赢烨破镜重圆的美梦呢,走正途你想睡她难如登天。”
赵合急了:“那怎么办?”
长安按住他道:“莫慌,此番我叫你出来,已是想好了对策。实在不行,找个机会我给她下点药,你假扮陛下去弄她。她还想留着性命跟赢烨团聚,只要让她认定强了她的是陛下,我就能让她打落牙齿和血吞。”
赵合觉得此计太过冒险,假扮陛下,那万一被发现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他迟疑道:“这……不太好吧。”
长安看他一眼,问:“你又不想睡她了?”
赵合:“我当然想。”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
赵合:“……没有。”
长安道:“那不就得了?”
赵合徘徊两步,回头看着长安道:“可是宫中人多眼杂,假扮陛下,这万一被发现怎么办?”
“你被发现,我能脱得了干系么?宫中人是多,但你也不看看都是谁的人,我若是罩不住,能拿自己的小命去成就一回你的风流韵事?只要提前做好安排,你放一百个心,绝对万无一失。”长安拍着胸脯保证道。
赵合见她胸有成竹的模样,一时间兴致也被调动起来,兴奋地凑过来道:“你详细说说,这是怎么个计划?”
长安对他附耳道:“要掩人耳目,必须得夜间行事才成。荣宾大街上原先的武库底下有个地道直通宫内广膳房,而今武库已经搬走,待到我通知你行事那日,你可在入夜时分混入荣宾大街那座楼中,通过地道进宫。当夜广膳房的门不会上锁,你进宫后,尽快躲去泓池边上的假山洞中,我会带一套陛下的衣冠去寻你,待你换好陛下的衣冠再带你去找嘉容,完事后你自地道离开,我带嘉容回长乐宫安抚。”
赵合又惊又喜,难以置信道:“竟然有地道连通宫内宫外?”
长安忙捂住他的嘴道:“噤声,此乃绝密,万不可声张,若是传得人尽皆知,宫里将这条地道给堵了,你可就真的没机会了。”
赵合点头如捣蒜,道:“不说,我保证不会跟任何人说。那安公公,我们什么时候行事?”
长安蹙眉做忧虑状。
赵合心一紧,忙问:“还有何难题么?”
长安道:“当日我要找借口先带嘉容出长乐宫,过后还得带她回去,所以药不能下重了,不能让她人事不省。既然不能让她人事不省,那就代表着在你与她行房过程中,她有可能会看见你的模样。”
赵合一怔:“那如何是好?”
“所以你身上需得有一处陛下独有的特征,不管她能不能看清你的脸,你都得让她看清楚你身上的这处特征,过后我才能让她相信,睡了她的不是别人,就是陛下。”长安道。
“什么特征?”赵合问。
长安道:“陛下的腰间,有一处红色的胎记,你需得找人在自己腰上也纹上这样一块胎记。”
赵合不以为然,道:“到那时必不能点着灯干事,黑灯瞎火的,何必真的去纹,画上一块便是了。”
长安不赞同道:“得了吧,嘉容那般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一旦身软如绵地被你压在榻上,你能不使出吃奶的劲儿来折腾她?这天越往后越热了,到时候你兴致上来挥汗如雨的,将画上去的颜料蹭没了怎么办?保险起见,还是纹的好。”
赵合听着她形容,脑子里不自觉幻想出那旖旎场景,顿时口干舌燥道:“你说得对,那就纹吧,纹上去怎么折腾都不用担心了。”
“那你明日此时依旧在这里等着,我派人送纹样和刺青师父的地址过来。你千万记住,此事不能让除了你之外的第二个人知晓,若是因为消息外泄导致东窗事发,你可怨不得我。即便是你府里的姬妾问起,你也只能说是胎记,不能说是纹身,以免言者无心听者有意。”长安叮嘱道。
赵合一心想着要去睡那让自己垂涎了两年多的大美人,对长安言听计从。
长安见他这浆糊的脑子一时半会清醒不了,也就放心了。
两人谈妥,长安依旧让他和李展先走,自己过了片刻才出门欲下楼,谁知刚走到过道中段,左手边的雅间门突然打开,长安就这么猝不及防地与钟羡来了个面对面。
“哎呦,好巧。”长安见钟羡后面还跟着姚景砚和另一名年轻公子,遂礼节性地扬起笑靥跟几人打招呼。
“安公公,你也在这楼中用的晚饭?独自一人?”姚景砚还记得长安。
“不是,呃……”长安话刚开了个头,就又活生生地憋回去了,原因无他,钟羡冲她过来了,且众目睽睽之下抬手就去触摸她的额头,口中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受伤了?不是跟你说要好好照顾自己的么?”
长安:“……”她仰头看着钟羡,见他双颊酡红醉眼惺忪,一说话全是浓重而又清冽的酒气,心下已是明白几分。
头一偏,她借这个姿势躲开他的触碰,问他身后两个明显已处于石化状态的男人道:“钟公子喝醉了?”
姚景砚回过神来,唯恐钟羡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举动,忙过来扶住他的胳膊朝长安讪笑道:“是啊,文和他今日多饮了几杯,不胜酒力,我和秋公子正要送他回去呢。”
“那赶紧……”
“我没醉,我清醒得很,前所未有的清醒。”钟羡认真道,若不是他挣开姚景砚的搀扶时身形有些摇晃,光听他的语气还真容易让人以为他没醉。
“你们先回去吧,我……有话对长安说。”他上前一步,一把握住长安的手腕就将她往身旁的雅间里拖去。
“哎哎!”长安自然知道这样极不妥当,身体后躬着不肯跟他进去。
姚景砚和秋皓也上来阻拦。
醉酒让钟羡失了平常的耐性与风度,被姚景砚秋皓两人几下一拉扯他就恼了,大声道:“拉扯什么?怕我不付酒钱不成?我钟羡是那赖账的人么?”他用空着的那只手去怀里摸出一张银票来,也不管大小,往姚景砚胸前一拍,道“你去结账!”
姚景砚哭笑不得,道:“谁怕你赖账了,你醉了,赶紧回家吧。”
“说了我没醉,不信来比背书,你出题,我若背错一个字,就算我醉……”钟羡一手拽着长安,一手扶着门框,笑容慵懒而不失风雅,很有几分动人。
长安看着不远处楼梯上上下下的人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路过时都得探头探脑一番,遂对姚景砚道:“跟醉鬼讲不了道理,动静闹大了反而更难看,罢了,就依他,我听听他到底有什么话要对我说。”说着主动将钟羡推进雅间,反手将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