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宦

女宦 第526节(2 / 2)

可不敢怎么办?安哥以前交代过他要好生伺候陛下的,陛下都开始喝酒了,不管是喝醉了耍酒疯还是喝坏了肚子疼,都算他没有伺候好吧?

长福兀自在这里纠结来纠结去,钟羡就看着他在那儿纠结,也不催他,只心中暗暗疑惑:能让这小太监如此纠结,莫非是陛下有事?

长福纠结半晌,把心一横,想着大不了就是钟公子不答应嘛,有什么好怕的,于是道:“钟公子,杂家最近甚是想念安公公,不知他在福州到底过得如何?只是杂家是个奴才,没有能力联系上安公公,所以想劳烦您去信一封,让安公公写封信回来报个平安,可以吗?”

“可以。”钟羡道。

长福大喜,然不等他道谢,钟羡又问:“只是待信到了,我要如何交给你呢?”

长福懵了,反应过来连连摆手道:“不用特意写给我,我只是个奴才,安公公如今贵为九千岁,哪有写信给个奴才报平安的道理?您就让他写给陛下,陛下知道了,杂家自然也就知道了。”

钟羡心下了然,问:“福公公此举是陛下授意?还是你自己自作主张?”

“不是陛下授意,真的只是我想念安哥……安公公了而已。”长福急忙澄清道。

“陛下最近可是有什么反常?才让福公公如此想念长安?”钟羡再问。

“没有没有,陛下能有什么反常?真的只是……”纵长福老实,此刻也知道自己似乎越描越黑了。他焦头烂额,后悔自己明知道自己蠢笨,还自作聪明试图来糊弄聪明人。万一没讨来安哥的信,倒让人知道了陛下与一个太监牵扯不清,那不是找死吗?

“钟公子,您就当杂家今天什么都没说。告辞了。”长福撂下最后一句就逃也似的跑了。

钟羡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转身出宫去理政院当差。

晚上回到府中,与爹娘一起用过晚饭之后,他回到秋暝居,屏退竹喧他们,关上门,从上了锁的柜子里抱出一只上了锁的箱子。

从贴身荷包里拿出钥匙打开箱子上的双鱼铜锁,里面都是长安写信给他报平安时带给他的东西。除了吃食,其它的他都保存在这里了。

长福会有今天的举动,八成是因为陛下思念长安,但长安却没有只言片语回来,他也抹不开面子主动去示好,求而不得之下将情绪发泄在奴才身上了。

只是早知如此,当初又为何要送她离开呢?

他深知陛下不是长安的良配,但他知道长安是心悦陛下的,就算她自己心里也明白陛下不是她的良配。当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谈起那个人时一言一行都会带上连她自己都未必察觉的感情,但旁人却可以清楚地看出来。

长安不写信给陛下,自有她的理由。他也没这个立场去要求她写信给陛下。

但他也不愿让陛下淡忘她。

当一件事令人觉着痛苦时,刻意回避进而遗忘,忘不掉就掩藏乃是人保护自己的本能。

可若是陛下回避遗忘掩藏了对她的感情,她在陈若霖那个男人面前不就更没有自保之力了吗?

钟羡低眸,从箱中拿出那只比人手还要大一圈的海螺壳。

这只海螺壳通体白色,有着细腻完美的螺旋状纹路,表面还有橘色的斑点。长安在信中说是她在一座海岛上捡到的。

钟羡了解陛下,这只海螺壳,只要他看到,他就会喜欢。

喜欢的女人寄来了他喜欢的海螺壳,能否让他对两人之间的感情多一分坚持和信心?

第678章 玩笑

没过多久,长安就明白了陈若霖所谓的满福州追杀的狩猎风格到底意义何在了。

这厮根本就是在向福州上下展示他的战力和个人魅力,顺便铲除异己收买人心。

他虽参加过云州之战,有常胜之名,但对于福州百姓而言,那也只是听闻,并未亲见。此番就不一样了,九王子陈若雩与十七王子陈若雱合兵一处一起攻打陈若霖,仍然不是对手,被陈若霖撵得到处跑。

陈若霖打他们就跟玩儿似的,一路追杀一路征兵。每到一处便将当地的豪门望族叫来相见,杀掉对他不恭敬的,家产充作军饷,女眷分给手下士兵,田地就分给当地百姓。支持他登位的留下,秋毫无犯。

就这么的,非但让他征到了兵,后头那些豪门望族再见他,都乖觉地直接称呼他为世子了。

陶行时便是在这时候带兵打进来的。

陈若霖他们去了西面,陶行时从东南方打进来,居然没有遇到成规模的抵抗,几天时间就让他急行军至榕城附近。

朝廷派来的使者也一早就到了,鉴于榕城内乱,一直没敢进城,直到陶行时过来,才去了陶行时那里。

陶行时在距榕城南城门十里之处驻扎下来。他是接到陶行妹的信件,说是陛下让他注意福州动向,务必确保不能让陈若霖篡夺福王之位,所以主动联系了福王世子陈若雰。前不久陈若雰派人向他求援,说福王病重几个弟弟想趁机夺权,恐生内乱,若朝廷能派他就近平乱,感激不尽。他带兵赶来,却听闻陈若雰已经被杀,且这一路上都未遇着有力的抵抗,就让他这么兵不血刃地来到的榕城附近,他恐其中有诈,遂没有冒进。

驻扎下来后,他就派人去榕城要求与现下能做主的人交涉,结果他派去的人连榕城的城门都进不了。对方拒绝交涉,喊话叫他滚出福州,否则等他们世子陈若霖回来有他好看的。

陶行时听闻陈若霖已经成了世子,他皇命在身不敢懈怠,便准备强攻榕城。

此行他带了十万兵马,怎么也可堪一战了。

就在他准备攻城的前一夜,长安带着卫崇来了。

长安和陶行时关起门来说了一会儿话,至多不超过一刻时间。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是第二天,陶行时就撤兵了。

他回了云州,一并带走了卫崇和卫长生。

消息当天夜里就快马传到了陈若霖与陈良安的营地。

两人正坐在火堆旁吃烤全羊,陈良安用剔了一半的羊腿骨指着陈若霖笑道:“怪道你如此不慌不忙。我说你对那女人也太过信任了吧,万一她一直在骗你,又或者劝不住陶行时,我们岂非连老巢都被人端掉?”

陈若霖笑了笑,仰头灌了一口酒,道:“我看中的女人,又怎么可能让我失望?”

也是长安身份特殊,让本来不怎么八卦的陈良安都起了八卦之心,凑过来问:“我说这皇帝的女人尝起来味道如何?比之寻常女子要好些么?”

陈若霖看他一眼,不语。

陈良安瞧他那模样,惊奇道:“你不会到现在还没得手吧?”

陈若霖移开目光,“这场游戏玩到现在有点无趣了,早点结束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