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涅一转头,就正好看到了刘易斯,脸上原本是惊讶,随后立即露出欢喜的样子,一边打着招呼“hi,lewis”,一边快步走到刘易斯跟前。
刘易斯也朝他一笑:“kene,是你?”
克涅听到刘易斯叫自己的名字,十分开心:“你还记得我呀?”
刘易斯但笑答:“我的记忆力一向不错。”
“那可真棒。”克涅说道,“你也来吃自助餐吗?这家餐厅的肉分量很足。我常来的。”
刘易斯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得笑笑:“那挺好的。”
克涅却和刘易斯说:“你就是刘易斯,对吗?”
刘易斯怔了怔,说:“诶?”
他没理解过来。
克涅却继续说:“我上次见你的时候不知道你是‘刘易斯’,现在知道了。所以我要再跟你自我介绍一遍。”
刘易斯仍然没有明白。
克涅却将放满炸鸡的盘子和烤羊腿放下,拿出纸巾来擦了擦手,干咳了两声,挺了挺腰杆,从兜里拿出了一个证件夹,亮了身份:“您好,我是国际刑警克涅·袄特,负责您母亲奥莉·兰伯特的案件。最近来中国,也是为了查探她的死因……”
刘易斯愣在原地,像是被雷霆击中一样,头发都要一根根竖起来了:“什、什么……”
“嗯,情况就是这样的。”克涅看着刘易斯的反应,也有些尴尬了,“怪不得您哥哥叫我不要打扰你呢……”
“我哥让你不要打扰我?”刘易斯心中的情绪从震惊变成愤怒,“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找过他了?他也知道这个情况,但是却选择不告诉我?”
克涅感受到刘易斯的怒意,忙说:“应该不是吧……这个我也不清楚!他说你比较胆小……”
刘易斯更加生气了:我怎么就胆小了?
“这种理由你也能接受吗?”刘易斯从来对人和气,但此时竟也忍不住露出愠色,“你是专业的刑警啊!……”
“慢着。”刘易斯忽然想到什么,问道,“你是国际刑警?为什么会处理一件自杀案?”
“这个案情比较复杂。”克涅含糊地回答,“总之,她的死亡很可能另有内情。”
这个消息无异于是一级棒锤,敲到刘易斯的脑袋疼得要开花了。
“不可能……”刘易斯的脸庞瞬间发白,“不可能啊……你的意思是……她是被人害死的?”
刘易斯立即想起了记忆中那个温柔脆弱的母亲,她从来到与人为善,即使后来因为变故而生病,情绪容易失控,但她再失控、再疯狂的时候,也只会伤害自己,从不会伤害他人……
谁会忍心杀害这么好的一个人呢?
刘易斯的呼吸忽然变得困难,耳朵旁边都是嗡嗡的,胸腔剧烈地起伏。
看着刘易斯反应这么大,克涅也懊悔自己太过莽撞,忽然在餐厅里告诉对方这么重大的事情,也没铺垫几句的。可是,克涅这个人向来是直来直往的。他原本在便利店看到刘易斯的时候,想认识他,就直接去认识他,拿到了他的手机号码。后来他却没打过去,因为他发现刘易斯的身份,觉得这样去泡他好像有点不合适,便耽搁了。
在这餐厅里,邵丹桂正好在附近打转,看到了刘易斯在和一个陌生人聊天,便凑了过去,又看到了刘易斯的脸色白得跟纸一样,连忙拍了拍刘易斯的肩膀:“lewis,你没事吧?”
刘易斯被冷不防拍了一下,脑袋一下醒过来,但额头上仍冒着冷汗。他不自然地笑笑,说:“没事……”
看到了突然出现的邵丹桂,克涅又问:“这是你朋友?”
刘易斯连忙介绍:“这位是邵丹桂,这位是克涅。”
邵丹桂和克涅握了握手。
克涅说:“你们有事的话……那我先走了。”说着,克涅给刘易斯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说:“你有我号码的,有事就联系。”
在一分钟之前,刘易斯还认为他目前的重点是和邵丹桂的公司,就算是天上下刀子,他都要和邵丹桂赶紧吃完饭跑去工厂视察。可现在不一样了。
刘易斯转过脸,对邵丹桂一脸抱歉地说:“对不起,下午的事情可能要推一下……”
邵丹桂这几天也看着刘易斯为了公司的事情多么劳心劳力,现在见刘易斯一脸忧色的,便知道出了问题。她忙露出笑容,说:“没关系,你有事就先去忙吧!下午我反正是有空的,我先去看一下,回去给你说说。你再决定要不要去看一遍。”
刘易斯感激地朝邵丹桂点点头,道别了两句,便又跑到了克涅的座位那儿去了。
克涅正在餐桌旁大嚼烤羊腿,看到刘易斯来了,连忙把咬了一半的羊腿放下,一边用餐巾抹手,说道:“怎么了?”
刘易斯问:“我母亲的死亡有问题,你来到这儿查案,不找我就罢了,是不是先找的是……我爸?我爸怎么说?”刘易斯认为克涅应该会先找老刘。毕竟,老刘是兰伯特的配偶。
克涅回答说:“先知道这个情况的其实是你哥。”
“嗯?”刘易斯很惊讶。
为什么哥哥从来不告诉我?
克涅继续说:“在五年前,你哥就已经在日落群岛的晚照岛委托当地组织打捞兰伯特的尸体。可是,事情毕竟过去太久了,她跌入海里,大概就腐烂了,或者葬身鱼腹。根本不可能打捞得到的。所以,花了那么多时间和精力,也只是将车子打捞上来了而已。”
刘易斯更加震惊了,他不知道刘修斯竟然有让人打捞母亲,已经还已经五年了。
“车子的质量还真的没得说,沉入海那么多年了,状态还好。车胎里还有气,大部分的车漆都没有脱落,很多零件都还能用。”克涅说道,“不过呢,日落群岛那边的官僚们什么作风你也明白的,查案的事情信不过。所以,你哥亲自找了外国的权威机构去检验。发现呢这个车子的刹车被动过手脚……”
“车子是我哥授意捞起来的……检查也是我哥找机构做的……”刘易斯越想越觉得惊恐,“我哥一早就知道了什么?”
“恐怕是的。”克涅说,“他应该是知道了什么,我甚至怀疑他并没有把他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
傍晚时候,刘易斯独自开着车在街道上。
在车子里,他给莲子姐打了个电话,说今晚不回家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