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行简轻笑:“当然是我模仿李令歌笔迹,给那位将军写的信了。”
秋君:“……”
张行简信手拈来:“昔日我与李令歌有些龃龉,我特意在某方面打探过李令歌的爱好。这位韩将军呢,当过帝姬的裙下之臣。然而春风一度,被帝姬厌弃。
“这位韩将军多年丧偶,私下偷偷收藏帝姬的字画……他对帝姬,可藏着不少心思。”
张行简沉吟。
东京大臣中,忠诚于帝姬的有一些,和帝姬关系匪浅的有一些,对帝姬厌恶至极的也不少。如何利用这些人,解开此局,正是他此时在做的。
秋君脸皮抽一下:“字迹……”
张行简笑一声,轻声:“都是姓张的,多学几种字迹不奇怪。韩青是武人,只知字形不知字魂,瞒过他,还是很容易的。”
张行简:“接下来,抓紧时间,我们再去见几位大臣……”
他回头,看这位秋君有点发愣。
张行简轻笑催促:“再不抓紧时间,我被发现后,就要被关入张家,出不了门了。”
秋君心情复杂地跟上这位诡计多端的郎君。
一个诡计多端的郎君,一个又疯又野的帝姬,这二人联手,也许真的能成事。
是了,谁做皇帝,对他有区别吗?
只要新帝,不要像现在那位那样……都将是天下人的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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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一,杨肃突然被从关押中放出,关着他的张行简的所有死士撤退。这些死士要返回东京,同时,将一封李令歌的令书带给杨肃,要杨肃带兵,做好准备。
六月初二,暗自行动的张行简被发现,被关回张家。东京暗潮涌动,张行简在家中独自下棋,态度闲然。同时,“秦月夜”各位杀手,开始在张行简的布置之下,与各方大臣的家臣、私兵见面。
六月初九,禁卫军的各方领袖,收到了自己手下兵马只言片语的消息,得到了张相已回东京的消息。
六月初十,帝姬只带八百亲兵,动身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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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州军营,旌旗飞扬。
沈青梧下马,直奔李令歌军帐。长林不甘示弱地跟随。
长林如今拿沈青梧没办法,他坚决执行的,是张行简的第二个命令——跟着沈青梧,保护沈青梧。
沈青梧门也来不及敲,撞上在军帐中徘徊的李令歌。
李令歌回头,看到沈青梧,惊喜笑:“阿无,张月鹿终于放你出来了吗?!”
张行简通过“秦月夜”,告诉她所有合作事宜,唯独不提沈青梧。李令歌便知道,张行简骗走了沈青梧,不会让沈青梧回来。
没想到沈青梧会来!
李令歌松口气:“我本让杨肃带兵,应对南下的陇右军。但是杨肃从来没带过超过一万的兵,如今你回来了,正好……”
沈青梧:“殿下,我陪你进东京。”
李令歌眸子一缩。
李令歌静片刻,微笑:“我与张相合作的条件之一,便是不得强迫你行危险之事。”
沈青梧:“这不是强迫。”
她道:“你只带八百人,即使各个威猛不屈,你也缺一个能带动这些兵马的人。这些人,若是见到博容,会不会心乱,会不会被博容影响?
“你带八百人,进入铁桶一样的东京,简直就是告诉博容,你来送死了。你有勇气,你有计划,你要孤身独闯,名和利你都要争一争……但是你缺一个伙伴。”
沈青梧手指自己。
沈青梧:“比起带兵,我更适合陪你入东京。”
沈青梧:“杨肃确实没带过那么多的兵,但是他不需要和陇右军开战。益州地形复杂,他只要带着兵,和陇右军一直绕路就好了。
“绕到……东京事定之时,陇右军被困在益州之地,这仗,自然就打不起来了。”
无论输赢,都打不起来了。
李令歌目色闪烁。
沈青梧反问她:“殿下让杨肃带兵,难道不是就抱着这种打算吗?你没想开战,你只想拖住陇右军。”
李令歌慢慢微笑。
李令歌说:“阿无是懂用兵之道的,博容还是教了你很多……你确定要和我进东京吗?”
沈青梧颔首。
她眼睛抬起,看向空无一物的空气。
她走向李令歌。
沈青梧:“我有想护的人在东京。”
沈青梧又道:“我有一个老师在东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