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不掺和快穿

女配不掺和快穿 第18节(1 / 2)

原主对老教主忠心耿耿,又在日常相处中对少主情根深种,自然甘愿为二人卖命。又过几年,老教主去世,新教主继位,原主也渐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思想,这才知道当年吞服的并非毒药,而是一种蛊虫。这蛊虫寄生在心脉之中,无法剔除,若是她对贺崇陵稍有异心,便会承受千刀万剐之苦,若是对贺崇陵产生杀意,不等动手自己就会心脏爆裂而死。

林淡到时,原主已经活生生痛死了,所幸那剧烈翻腾的蛊虫被林淡及时安抚住,否则当真是无力回天。如今,林淡的心脏还在隐隐作痛,想来心室已经被蛊虫啃咬得千疮百孔,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

然而林淡别的记忆没有,唯独对“活着”二字存在极强的执念。她好不容易拥有这具身体,可不是平白来受死的。她拼命在脑海中搜寻一切有用的线索,嘴角的苦笑渐渐加深。

原主这辈子的经历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悲惨。幼时被老教主当成野兽一般训练,从未过上一天好日子,长大了却爱上一个没有心的人。那贺崇陵利用感情和蛊虫将她完全控制住,却没把她当人看。有无数次,原主为了保护贺崇陵被敌人砍杀得遍体鳞伤、险些濒死,贺崇陵却像丢弃一件垃圾一般将她随意丢弃在尸堆中,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

在他看来,原主就是一把刀,刀锋卷刃了直接丢掉便是,不值得可惜。

所幸原主的生命力极强,好几次都快死了,却又及时醒过来,推开身上的尸体,擦掉脸上的血迹,摇摇晃晃地自己走回东圣教。她一次又一次地被弃如敝履,却一次又一次地回到贺崇陵身边,不知绝望,不知疲惫,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心里闷闷一痛也就罢了。

忽有一日,她路过清江,遇见一名面容华美、气质出尘的男子乘坐竹筏顺着江水漂流而下,与她麻木的双眸不经意间对上,竟缓缓荡出一抹浅笑。这个如此细微又如此寻常的表情,却在原主的心里种下一颗名为快乐的种子,然后开出一朵美丽的花儿。

她控制不了心底难言的欲望,跟踪男子一路南下,为他保驾护航。她默默看着他抚琴、饮酒、赏花,他若是微微一笑,她也会跟着笑起来,他若是蹙一蹙眉头,她也会心中闷痛。她这才知道,自己对贺崇陵的喜欢不是喜欢,只是服从与敬畏,若是男子不出现,她一辈子都会陷在贺崇陵这个泥潭里,直至溺亡。

想通的那一刻,她毫不犹豫地掳走男子,带回东圣教,让教中之人好好照顾。她不敢亵渎男子,只需远远看他一眼也就满足了。但是渐渐的,她发现男子与自己的侍女越走越近,他们时常聚在一起聊天,脸上均带着愉悦的笑容,仿佛有说不完的话题。这还罢了,本来无心无情的贺崇陵竟也对侍女另眼相待,直接擢升她为圣女,地位一下就盖过了原主。

原主一直隐忍着心中的嫉妒与愤恨,因为她知道贺崇陵既然看上了侍女,就一定会不择手段地得到对方,届时无需她动手,侍女和男子也会分开。她想的果然没错,贺崇陵很快就强迫侍女嫁给自己,并迅速筹备婚礼,侍女又是绝食又是撞柱,抵抗的手段十分激烈。正所谓“投鼠忌器”,贺崇陵担心侍女伤到自己,只好把她关押起来,并以男子的性命相要挟。原来他也发现了二人的特殊关系,并加以利用,于是侍女不得不就范。

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先后被侍女夺走,原主终于按捺不住,跑来地牢欲杀死对方,却没料那蛊虫被贺崇陵下了禁制,对侍女产生杀意同样会引起蛊虫的暴动。他早已把侍女视为自己的半身,密不透风地保护起来。

原主为贺崇陵出生入死,身上的血液都快流干了,却换不来他一个正眼,而侍女毫不费力便能得到一切。临死之前,承受着挖心之痛的原主只留下最后一个执念——如果可以,她想摆脱这一切,好好做一个人,再也不受任何人的践踏。

好好做人,不受践踏,这话说得容易,做起来何其艰难!林淡摇头苦笑,心道命都保不住了,又怎么做人?然而电光火石间,她却在脑海中抓住一条早已模糊的线索,于是连忙找出老教主传授给原主的那本顶级功法仔细翻看。

这本功法名为《修罗刀》,开篇头一句话便是——无心无情,方为修罗,生生死死,永不破灭,其后便是玄奥的口诀与刀决。原主照着口诀和刀决修炼,达到一流高手的境界后便止步不前,再无寸进。这些年她一直在寻求突破,却始终不得其法,只能作罢。

但在林淡看来,这本功法最为重要的一句口诀,恰是这开篇之言。什么叫无心无情,方为修罗?什么叫生生死死,永不破灭?原主无数次倒在血泊中,本已是必死无疑的结局,却又每每奇迹般地生还,在林淡看来,这顽强至极的生命力实在是堪称怪物。

没有人是杀不死的,但原主却仿佛是那个杀不死的人,这与她的体质有关,还是与她修炼的功法有关?林淡快速翻阅功法,然后笃定地告诉自己——把修罗刀练到极致,答案自然会见分晓。

生生死死,永不破灭,这显然是林淡唯一的生机,而要做到无心无情,对旁人来说或许难如登天,对林淡而言却很简单。她仿佛天生就少了七情六欲,又完全隔绝了原主的情感,心境立刻便开始提升。与此同时,一股锋利的罡气忽然在她的丹田内产生,经由经脉游走到四肢百骸,将她的血管、骨头、血肉一一搅碎,铺天盖地的剧痛如海啸一般袭来。

林淡猛然喷出一口鲜血,却还维持着打坐的姿势不敢乱动。此刻她所承受的痛苦,与之前的挖心之痛比起来不知要强烈多少倍。那些罡气彷如一柄柄钢刀,誓要将她搅成一团血水,可除此之外,却又有一股生机勃勃的气息在丹田内产生,快速修复她千疮百孔的身体。她的骨头变得越来越牢固,血肉变得越来越坚韧,经脉变得越来越宽阔……

她仿佛死过千百回,却在一次又一次的死亡中变得坚不可摧。在常人无法想象的折磨中,她始终不曾晕倒,她隐约意识到——只有丢弃那些不必要的情感,自己才能获得真正的强大,只有真正强大的人,才不会被践踏。而这样的明悟,究竟要经历过怎样的痛苦与抉择,才能做到?

第40章 天下无双2

罡气一直肆虐,剧痛也就一直存在,林淡每时每刻都像躺在刑台上,承受千刀万剐之苦。她皮肉绽开、鲜血横流、墨发凋零,但很快,新的皮肉、鲜血、墨发却又生长出来,仿佛经历了脱胎换骨。

但只有林淡自己知道,她不是重生了,而是每时每刻都在经历着死亡。她的身体变成了死气与生气的战场,两种气息在她的体内循环往复,你来我往,只要她始终活着,刀搅一般的剧痛就会始终存在。

林淡握紧那卷功法,冷冷笑了。难怪老教主舍得把东圣教最顶级的功法拿出来给一个孤女修炼,难怪贺崇陵放任一个低贱的傀儡对自己产生爱慕之情。这《修罗刀》简直是一部自残的功法,摒弃不掉情爱,原主就会一辈子止步不前,还能拥有超强的生命力,可以尽情让老教主和贺崇陵利用压榨;侥幸练成了也将日日承受千刀万剐之痛,活着还不如死了。

行走在痛,睡觉在痛,甚至连呼吸都在痛……试问谁能在这种无休无止的剧痛中生存下去?怕是撑不过两三年,这人就会自戕。难怪这卷功法如此神异,能让原主在短短五年的时间内晋升为一流高手,教中却无人修炼。老教主和贺崇陵恐怕只是把她当成一具傀儡在研究,不管练不练得成,原主都可以被他们牢牢捏在掌心里,翻不出浪花来。

真是好算计!林淡眸光微微一暗,这才把功法放入檀木盒子里妥善收藏。她几欲破碎的心脉已经被源源不断的生气护住了,但那只蛊虫却还无法拔除。它若是隐藏在别处,必定已被罡气搅碎,但它偏偏隐藏在心脏里,而那股生气牢牢护住了心脏,竟使它安然存活下来。

换一句话说,现在的林淡依然是贺崇陵的傀儡,他让她生,她就能生;他让死,她就必须去死。不过,这种程度的掌控已经不足以威胁到林淡,她不能搅碎自己心脏里的蛊虫,那就直接搅碎贺崇陵心脏中的母蛊好了,母蛊一死,子蛊自然活不了。

她无心无情,于是想着杀死贺崇陵的时候,心中竟然毫无波澜,更谈不上杀气,那子蛊也就完全没有反应。而贺崇陵的母蛊几乎不会主动去感应子蛊,更不会受到反噬。想也知道,贺崇陵根本没把原主当人看,又怎么可能让她体内的子蛊影响自己。原主死了便死了,于他而言不过死了一只小虫子,没甚大不了。

林淡避开侍卫来到后山的一口泉眼,把满身血迹洗掉。她无时无刻不在忍受千刀万剐之痛,但脸上的表情却十分平静,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虽然她失去了记忆,但千年万年的痛苦都已忍受过来,眼前的这点疼痛又算什么。

…………

翌日便是教主与圣女的大婚之日,教中处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为防自己走后有人加害俊美男子,圣女说什么也要把男子一块儿带来礼堂,贺崇陵竟也由她去了。他想得很好,让俊美男子亲眼看着自己和圣女结为夫妻,才能彻底断了两人的念想,届时生米煮成熟饭,他再找机会杀了这人不迟。

一名侍女走进一座偏僻的院落,小心翼翼地唤道:“左护法大人,时辰快到了,您该去礼堂了。”

林淡这才从入定中醒来,徐徐道:“给我找一条黑裙过来。”

“今天是教主大喜的日子,您还是穿红衣吧。”侍女压低脑袋,不敢看她。

“黑裙耐脏。”林淡语气十分淡漠。她是去杀人的,可不是去喝喜酒的。

侍女不敢再劝,找来一条黑裙替她穿上,安慰道:“左护法大人,您不要责怪白公子,他也是被贺雨菲连累了。您这次参加完喜宴就把他带回来吧,免得教主迁怒于他。”白公子就是原主带回来的那个男人,全名白岩,贺雨菲便是新晋圣女。她原本没名没姓,只有一个编号,被贺崇陵看上之后才有了现在的姓名。而在东圣教,姓“贺”是一件极为神圣的事,是教主认可此人的证明。

原主为贺崇陵出生入死许多年也未能得他赐姓,贺雨菲只需笑一笑,或者随意说几句俏皮的话,就能博得所有人的喜爱。贺雨菲是阳光雨露,原主就是活在黑暗中的虫蚁,命运迥然相异。

但从今天开始,一切又将不同。林淡会为原主打破禁锢,斩断羁绊,走上武道巅峰,因为她知道,唯有至强之人才不会被践踏。

林淡到时,教众也都到齐了,他们看着她身上的一袭黑袍,眼底流露出或鄙视、或了然、或同情的神色。左护法对教主情根深种,这件事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哪怕她后来找了白岩这个男宠,也只是被人误解为激怒教主的行为。他们觉得林淡不知所谓,上不得台面,平日里又冷冰冰的不爱说话,无怪乎教主看不上她,甚至连她养的男宠也被一个侍女勾走。

“左护法,我劝你赶紧回去换一条裙子,否则教主责罚下来你承担不起。今天毕竟是教主大喜的日子,你穿得像奔丧一样,不是故意触他霉头吗?”右护法低声规劝。

林淡只淡淡看他一眼便径直坐下,浅饮一些烈酒。她肤色看上去极为惨白,嘴唇却殷红如血,一双黑眸缀满冰霜,十分瘆人。右护法与她对视一眼,不知为何竟平白打了一个寒颤,当即不敢说话了。

林淡放下酒杯,垂眸等待。白岩就坐在她正对面,若是往常,她早就直勾勾地看过去了,今日却连个眼角余光都不给,仿佛陌生人一般。白岩也只是淡淡瞥她一眼就看向门口,眉宇间一派怡然。

自从被掳到东圣教,他照旧抚琴赏花、泼墨挥毫,全然不见慌乱。对他来说,被人绑架似乎只是换一个地方居住,并没有什么大不了。他手里捏着一个小小的酒盏,却不饮用,只是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手腕,修长的指尖轻轻叩击杯壁,姿态十分闲散。

他总是镇定自若、从容不迫的,这使他越发神秘,也越发迷人。礼堂里不断有人朝他看去,男女不忌,想来他只需展露一抹清浅而又温雅的微笑,就多得是人愿意为他赴汤蹈火。

有些人按捺不住地朝他走去,本想灌他一杯酒,被他淡淡一瞥便退却了,一时间不敢唐突。哪怕没有武功,身体柔弱,他那浑然天成的贵气也不是常人可以染指的。

笑闹间,门外传来鼓乐之声,新郎和新娘来了。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两位新人自然没牵红绳,没上花轿,没盖盖头,而是肩并肩地走进来。贺雨菲甫一进门就朝白岩看去,见他安好,心下便松了一口气。

贺崇陵却直勾勾地看向林淡,眼神阴鸷。礼堂内张灯结彩,披红挂绿,人人都打扮得十分喜庆,唯独林淡穿着一袭黑袍,冷着一张脸,这是作何?难道她想破坏这场婚礼?

贺雨菲也看见了林淡,目中飞快划过一抹喜色。等林淡闹起来,她才好趁乱救走师父。

眼看喜庆的气氛因为林淡而凝固起来,恰在此时,一名教徒飞快跑进来,大声禀报:“教主不好了!青城派、天剑门、九重山、阴阳阁等门派齐聚人手打上山来了,说是要铲除我圣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