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不掺和快穿

女配不掺和快穿 第51节(1 / 2)

要想获悉两种针法到底是不是同源,把绣线剪开查看下针的痕迹是最快的方法。场上来了许多资深绣娘,凭她们的经验和眼力,绝对不会认错。

杜如松立刻招手道:“烦请诸位绣娘前来查看针脚的痕迹,当然,孟姑娘若是不放心,也可以亲自来看。”

“请吧。”林淡伸出手臂,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去查!”李修典见他二人如此镇定,心里竟然有些不安。但事已至此,容不得他退缩,便也只能继续查下去。

众位绣娘早已等不及了,连忙围拢过去,如饥似渴地查看。若是能把下针的规律摸清,便能领悟双面绣的一些门径,她们如何能不激动?

孟仲万没料到林淡竟会来这一手,气得脸都青了,却也说不出半个“不”字。孟思看着自己残破的作品,又看看试图偷学双面绣的绣娘们,眼里不由露出几分恨意。为什么林淡总要与她作对?分明是林家先对不起孟家不是吗?

诸位绣娘看了足足半个时辰才在李修典地呵斥下退开,“看够了没有?这两种针法可是同源?”

那位见多识广的老绣娘上前一步,笃定道:“启禀李公子,这两种针法迥然相异,并非同源。”

李修典尚未说话,孟仲已咬牙切齿地开口,“怎么可能?难道天下还有两种双面绣不成?”

杜如烟挤开人群走上前,气急败坏地骂道:“你孤陋寡闻也就罢了,为何把别人也当成傻子?孟思的双面绣是从哪里偷学来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家淡淡的双面绣是借鉴了西阵织的双面缂丝技术,是她凭借自己聪慧的头脑和精湛的针法,一点一点琢磨出来的!淡淡就是比孟思聪明,无需绣谱也能自学成才;淡淡就是比孟思厉害,无需积年累月的练习也能在绣技上超过她,你们不服气又能如何?孟思自己蠢笨无能,输不起,这才把罪过推到我家淡淡头上,也太他娘的厚颜无耻了!”

孟仲不敢得罪杜家兄妹,又找不出话来反驳,只好看向孟思,追问道:“思思,你看清楚了吗?你俩的针法果然不一样?”

孟思已经连头都抬不起来了,低不可闻地道:“哥哥,我俩的针法确实不一样。”而这还不是最令她难以承受的一点。正如杜如烟所说,她是靠着那本绣谱才把双面绣还原,而林淡仅凭现有的缂丝技术,就能逐渐把双面绣摸透,且在针法上比她的更细密、更轻盈。再深一步想,她从小学习刺绣,而林淡却是半路出家,谁的脑子更聪明,谁的天赋更出众,已经一目了然。

感觉到众位绣娘向自己投来的轻蔑目光,孟思缩了缩脖子,终是流下两行屈辱的泪水。

林淡半点表情也没有,把自己的绣屏用黑布盖上,徐徐道:“真相既已明了,我们便先告辞了。各位同好,谁若是想学双面绣,便来淡烟绣庄找我,前提是必须用自己家传的一种针法来与我交换。”

她拱了拱手,姿态洒脱:“诸位自己考量,我便不多留了!”如此一来,她就能学到更多绣技,还能把浙省的绣娘整合起来形成产业。这对淡烟绣庄,乃至于苏绣的发展,都是一件好事。反之,若孟仲想凭借双面绣重新在浙省的织造市场立足,已是梦想破灭,再无可能。

林淡性子虽淡,却不是一个宽和的人,孟仲想陷害她,那她就把他的路彻底堵死。

看着林淡远去的背影,众绣娘瞬间议论开了,脸上莫不带着将信将疑又满怀期待的表情。此时,谁还去管那御用绣娘的名额,谁还去注意孟思是不是又哭鼻子了。反正遇见林姑娘,她就没有赢过一回,应该已经习惯了。

第113章 绣娘35

甄选御用绣娘的活动就这样草草结束了,因为发生了一些变故,内务司的官员并未当场宣布结果,但大家都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一局,必是林淡获胜。

孟思的双面绣虽然精巧,但针序有些乱,偶尔还会发生跳针的现象,从而使另一面的图案出现乱丝。虽然她后来用平面绣的针法进行了修饰和补救,把乱丝藏了起来,但只要剪开绣线一看,就能发现这些粗陋之处。说到底,她的双面绣技法只是胜在奇巧,远不如表面看上去那样精湛。

但林淡的双面绣却是根据双面缂丝的技术改进而来,其针须循序而绣、起针严格记针、不乱丝、不打结,绣面平齐匀顺,却又不显得厚重笨拙,远比孟思的家传绣技更胜一筹。

然而三天后,杜如烟却走进绣庄,义愤填膺地道:“淡淡,我刚刚才收到消息,那李修典竟带着孟思上京去了。孟思被内定为御用绣娘,为小皇帝和两位太后绣制礼服!明明是你赢得了甄选,他们凭什么这样干!”

林淡正拿着针线细心修补之前被她剪坏的那幅双面孔雀图,头也不抬地道:“你无需生气,我对御用绣娘的名额并不怎么在意。能选上最好,不能选上也无妨。”

这些天,找上门来学习双面绣的绣娘有很多,林淡自己也学会了数十种全新的针法,光是琢磨并熟练掌握这些针法就已经够她忙碌得了,并没有时间去折腾别的。说到底,那些虚名只是通往成功之路的捷径,若想登顶,靠的还是真正的实力。

“这话怎么说的?你若是输了,我们不去也罢,但问题是你赢了啊!你赢了他们却让孟思取代你,这摆明是在欺负人!”杜如烟气得直跺脚:“那李修典好不要脸,为防别人说孟思闲话,竟趁夜偷偷把孟思带去了京城,根本没对外宣布这个消息。呸,这一对儿狗男女早晚有一天要遭报应!”

“这有什么好气的?”杜如松拎着一个小巧可爱的竹篮子走进来,语中含笑:“淡儿,这是我为你选购的绣线,你看看喜不喜欢?”

“谢谢杜大哥。”林淡与杜如松已越来越熟悉,所以才改了称呼。她专心查看绣线,杜如松则专注地凝视她,笑道:“淡儿,明日你随我上京可好?我已经送信给姨母,让她指定你为御用绣娘,为她绣制凤袍。李敏和小皇帝的礼服就让孟思去绣,我们不用管。”

林淡尚未开口,杜如烟已高兴地拊掌:“好,这个提议太好了!姨母如今已是世上最尊贵的女人,她的礼服就该由世上最好的绣娘来绣!淡淡你去吧,等你把最美的凤袍绣出来,在登基大典上,我倒要看看李敏还怎么得意!”

听了这话,林淡总算抬起头来,浅浅一笑:“好啊,那我们这就回去收拾行李吧。”

杜如松不知为何,竟然觉得心上人的这抹笑容有些坏,还有些可爱,不禁摇头莞尔,随即指着那扇孔雀屏风说道:“淡儿,把这个也带上吧,你可以在船上慢慢修补,届时到了京城,我拿它有用。”

“好,再有几日就能补完了。”林淡也不追问原因,直接点头答应了。

一行人乘坐海船到了京城,尚未安置妥当便被杜太后召入宫中。

与上次相比,杜太后的容貌和气质又有不同。刚刺完额头那会儿,她美得甚是逼人,甚是张扬,可现在,她只是垂着眼眸安坐在席上,便如一座高山,难以逾越,又如一片汪洋,深不见底。一众宫人跪伏在她脚边,脸上全是敬畏的表情。

事实上,不仅这些宫人,即便是文武百官,在她面前也小心翼翼、诚惶诚恐。一个太过华美又太过威严的人,自然而然便会令人惧怕。

但林淡却丝毫不被她的气势影响,不卑不亢地行了礼,然后坐在蒲团上。杜如松和杜如烟分坐在她两旁,表情肃穆。

“许久不见,林姑娘似乎一点儿也没长高?”杜太后亲自为小姑娘斟茶。

“咳咳咳!”林淡被茶水呛到了,咳得脸颊通红。杜如松和杜如烟连忙伸出手,轻轻为她拍背。

见自己的外甥和外甥女像呵护宝贝一般呵护林淡,杜太后非但没恼,反而低笑起来:“这才对嘛,这才有小姑娘的样儿。你板着脸走进殿里,本宫还当这是哪家的老太太请安来了。”

林淡脸颊更红了,面上显出一些罕见的羞意。杜如松和杜如烟齐齐撇开头忍笑。

殿里的气氛瞬间活跃起来,令伺候的宫人频频侧目。他们从未见过杜太后如此和颜悦色的一面,更未见过她笑得这般开朗。她美则美矣,却像那天上的太阳,只是远远地看着都有被灼伤的危险。但现在,她仿佛从高高的天际落下来,变成了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有血有肉的人。

由此可见,她对眼前这三人是何等重视,何等溺爱。杜如松和杜如烟是她的亲人,这还好理解,可那位林姑娘又是谁,竟也能让杜太后视如晚辈、照顾有加?

当宫人胡思乱想的时候,杜太后已屏退左右,让林淡为自己测量尺寸。杜如松去了外殿等待,杜如烟拿着一个小本本纪录数据。

“腰围一尺七,臀围二尺四……”林淡一边测量一边报数。

“姨母,你身材真好呀!”杜如烟喟叹道。

杜太后笑而不语,转过身,让林淡为自己测量肩宽,然后不经意地开口:“听如松说,你们差点被人逼得去当海盗?”

“是呀!有人把柘木和明黄绸缎藏进我们的绣庄,栽赃陷害我们!淡淡当时一点儿也不慌,我却差一点被吓死!”杜如烟后怕不已地拍打胸口。

林淡的语气十分平静:“人被逼急了,什么事干不出来?说到底还是活命最重要,只要活着,就不怕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