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每天都病怏怏

表妹每天都病怏怏 第13节(2 / 2)

她手腕被人从锦被下拿出,脉搏处按上了一只手。

片刻后,有苍老的声音低声道:“果然如此,并非是先前太医院的大夫诊治有误,而是小姐的脉象一日一变,像是有什么东西失去控制,缓慢苏醒,正朝血脉脏腑侵蚀一样。”

李轻婵听得惊奇,这是在说她的病吗?这大夫声音听着苍老,怎么医术也这么差?还是那致心疾的药粉实在太罕见了,所有大夫都诊不出来?

她想着,听见了钟慕期的声音:“如何治愈?”

大夫道:“未确定病种前只得先用药檀养着。这病虽发的急,但病患本身应当是有所察觉的,待小姐醒来后将不适之处一一告知,方能确认……”

大夫叮嘱几句注意的事,便离开了。又隔了会儿,有侍女进来给李轻婵喂参汤。

李轻婵心绪混乱,大夫也就罢了,钟慕期进她房里是不是不太好?怎么也没有人管?

汤药下肚,热气从腹中涌上,给了她一丝力量,终于在侍女喂第三口时睁开了眼睛。

“小姐,你醒啦!”挽月又惊又喜,忙喊外间的人告诉世子。

李轻婵被挽月那嗓子震了一下,想让她声音轻些,可是嘴巴张开了却无法发出声音。

“小姐先别说话,缓一缓,喝点参汤润润嗓子。”挽月又举勺喂了一口过去,道,“小姐你睡了四日了,说不出话才是正常的,不要着急,大夫就在府中,马上就能过来。”

如她所言,没一会儿外面就响起脚步声,李轻婵偏头,隔着半掩的纱帐看见了高大的身影,心中一紧,慌忙转回来再次合上了眼。

她就跟个缩头乌龟一样,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都吐血了,说不定都要死了,能有什么比命重要?

“小姐?”挽月慌了一下,对着走进来的钟慕期道,“小姐方才是醒了的,还想说话……”

李轻婵在心里呜嚎了一声,这才认命地睁开了眼,正对上钟慕期沉静的双目,她飞速向后错开视线,却没看见大夫。

钟慕期是一直盯着李轻婵看的,他在床边梨花凳上坐了下来,道:“先喝参汤,待会儿我有事与你说。”

李轻婵被他盯着,觉得他的视线带了刺一般,看得自己浑身发毛。好不容易喝完了参汤,挽月给她拭了拭嘴角,便出去了。

房门合上的声音听得李轻婵打了个颤,就见钟慕期倾身过来,将被子往外拉了一下,遮住她露在外面的手。

他道:“既然现在无法言语,就将身上的异常想一想,何时出现的,如何不适,想清楚了,明日一一告知大夫,他才有法子给你医治。”

钟慕期说完,见躺着的姑娘眨了眨眼,她眼珠是琥珀色的,因为面色太过苍白显得颜色深了些,软弱无力地躺着,随时要去了一般。

“你想问我母亲?”见她双唇动了动,钟慕期道,“找人清算去了。那些往事晚些时候母亲会与你说,我有别的事情要问你。”

他坐在床边凳子上,离得不远不近,神色也一如往常平静,开口问:“你是真的愿意嫁给荀翰,还是被逼的?”

李轻婵如遭雷击,颤了一下,难堪地闭上了眼。她既想不明白钟慕期怎么会知道荀翰的事情,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

“你若是自愿的,我这便出去了。”

李轻婵眼睫打着颤,她隐约觉得钟慕期这话没说完,应该还有后半句才对。

但她听着荀翰的名字就觉得恶心,是死都不愿意与他扯上关系的。急急喘了两下,她睁开因羞耻而冒了泪花的双眼,艰难地扯动喉咙:“……不……”

太久没发声了,她嗓音像绣了的铃铛,“……我不愿……”

“我知道了。”钟慕期说罢起了身往外走去,就在李轻婵惊慌不解时,他又走了回来,手中端着一盏茶水。

床榻微微下陷,是他重新坐了回来,却是坐在了床边,然后俯身靠近。

李轻婵眼睁睁看着他越来越近,心咚咚跳了起来,苍白脸上也浮出一丝红晕。

等她反应过来,人已坐靠在了钟慕期怀中,被他从后背紧紧拥住。

李轻婵觉得整个人快都烧起来了,这时候她应该把人推开的,可是热腾腾的男子气息从后心涌来,烫得她浑身酥麻,一点儿力气都使不出。

她刚张口欲言,温热茶水便凑到唇边,喉咙被浸润,舒适了许多。

下一刻她被人松开,轻柔地放回床上。

钟慕期给她盖好了锦被,起身让开,仿佛方才那般相拥不曾发生一样。

第16章 饿哭

翌日醒来,李轻婵虽仍觉得浑身无力,但已比昨日好了许多。

想起昨晚被钟慕期抱着喂水的事情,她有些不大相信,觉得可能是自己做了梦。可脊背阵阵发热,好似昨晚从别人身上传过来的温度仍残留着一般。

他这是什么意思?

李轻婵望着青纱帐纠结了会儿,忽听外面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她一想来人可能是钟慕期,说不上是什么原因,急忙闭上了眼装睡。

进屋的人脚步很轻,停在了她床边,轻轻掀开帘帐,用湿润的帕子给她润了润唇。

等听到那人转过身的动静时,李轻婵才悄悄睁了条眼缝,看清来人后,惊喜开口:“秋……”

她喉咙干涩,声音很哑,只吐出一个模糊音节便发不出声了。

秋云没听见,还是将茶盏放回桌上后才发现她醒了的,忙飞快走回榻边,道:“小姐你终于醒了!挽月说你昨晚上醒了一回,我过来看的时候你已经又睡下了,我还当是她骗我呢。”

秋云很高兴,见她张着口说不出话,忙将她扶着靠床头坐起,又重新将茶水端过来,细心喂给她。

饮下半盏温茶,李轻婵缓了过来,哑声问:“你什么……”

说话不是很利索,她咳了两声,才接着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公主可有为难你?”

“小姐你跟公主去赴宴那日我就回来了,你那样回来可真是吓坏了我!”秋云说着用锦被将她裹严实了,絮叨着,“京城的天真是说变就变,前几日还好好的,这两天忽然冷得厉害,小姐你可不能再病了……哎呀!对了,得去喊大夫过来!小姐你先坐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