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铁柱走到门边,低头在腰上掏了好几下,才哆嗦着从裤子里扯出一条红色绳子来,绳子另一头则绑着一把钥匙。
父母的死显然给了他很大的冲击,他的手不停地抖,好久才把那钥匙顺利戳进锁孔,咔哒一声,拧开了那把锁。
锁扣在一条铁链上,那铁链又在门把上缠绕了好几圈,将这道门锁得格外严实,仿佛里面藏着什么贵重的珍宝。
余苏听见旁边有个人在说:“听说铁柱买的这女人长得贼好看,还是个大学生呢。快往前挤挤,我来看看这读过书的女人和我那婆娘有啥不一样。”
余苏和封霆也顺着其他人往前走了几步。
那间房门推开时,一股更加浓烈的粪便臭味就从里面钻了出来,臭得像放了毒气。
其他人一时没敢再往前挤,纷纷嫌恶地捂住了鼻子。
刚才那人捏着鼻子闷声闷气地说:“大学生不还是这个样,拉的屎比我婆娘还臭!”
那边,王铁柱走进了门去,然后从门里传来了一道嘶声大叫。
由于声音叫得太大太急,反倒听不太清在说什么内容了。但就算猜也猜得到应该是“放我出去”。
随即,“啪”的一声脆响传出,伴随着王铁柱的大骂声:“给老子闭嘴,不然我割了你的舌头!”
那姑娘没敢再大叫,只呜呜地哭泣着。
一阵铁链的清脆碰撞声之后,王铁柱拉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走了出来。
姑娘蓬头垢面,浑身的衣裳破破烂烂,几乎遮不住自己的身体。她被一条铁链牢牢地捆着,铁链一端锁在她的脖子上,另一端被王铁柱牵在手里。
简直就像是,在遛狗。
她的头发蓬乱肮脏,搭在脸上,露出来的脸蛋几乎全是淤青,鼻子下方还有已经干涸了的鲜血,嘴角也破了好几处。
而她那些没有被衣物遮盖住的肌肤上,也能非常明显地看到许多伤痕。
这是在这里受了多大的罪啊?余苏只是看了一下,就觉得很替她心疼。
姑娘似乎被外面这么多人的阵势给吓到了,或许是因为被打怕了,一见到这么多人在场,她就浑身发起抖来。
那抖动的幅度,大到连铁链都开始发出碰撞的脆响。
泪水像断了线似的不住滚落,瑟瑟发抖的她如同一只孤立无援的小绵羊,被狼群包围在中央。
王铁柱又伸手在她后脑勺上拍了一下,凶狠地说道:“快说!昨晚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欺负一个小女生习惯了,刚才还因爹妈的死而软弱无力的男人,转眼却能变得如此凶恶。
姑娘吓坏了,一个劲地摇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秃头村长出来装好人了,上前几步扯起自己的袖子朝姑娘脸上抹,露出一抹自认为很亲切的微笑,好声好气地问:“你别怕啊,我们就是问你个问题而已,不打你。你好好想想,昨天晚上,你真的什么动静都没听到吗?”
姑娘却因为他的靠近而抖得更厉害了,没忍住“哇”的一声哭出了声来,声音无比颤抖地摇头道:“没,没……没听到,放了我,我求求你们了!我,我家里有钱,你们放了我,我让我爸妈给你们钱啊!你们要多少?一万,两万,五万好不好?!”
在九几年的农村,一万块都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可村民们都不为所动,王铁柱甚至还挥拳朝她打了过去,恶狠狠地骂道:“他妈的,你给老子安分点!老子不稀罕你那钱,老子买你回来是生儿子的!”
一拳接着一拳挥下去,拳头砸在姑娘的身体上,发出一声声的闷响。
姑娘惨叫着,却因铁链在对方手里而避无可避。
余苏有些看不下去了,心里好像噎了点什么东西似的,非常的不舒服。
她忍不住说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凶手,我们又不是来看你打媳妇的。”
人群里面,她那个便宜妈就骂起来了:“有你说话的份儿吗!给老娘滚回去割猪草!”
余苏:“……”
她默默伸手扯了扯封霆的衣角。
封霆瞥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妈,杀人犯还没找到呢,妹妹去割猪草也不安全。”
中年妇女立刻换了张脸:“还是我儿子想得周到啊。”
余苏暗暗翻了个白眼。
封霆看向秃头村长,说道:“村长,这个杀人犯不简单,跑到别人家里杀了两个人,连脑袋都砸得稀巴烂了,王叔和他媳妇却一点动静都没听到,我们其他人可得小心了啊!”
村长连连点头,对其他人大声说道:“都听到了?雷娃子说的对,你们赶紧的,昨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快点说出来啊!”
余苏没忍住低声问封霆:“你在这里的名字叫什么来着?”
封霆沉默了片刻:“杨大雷。”
第25章 离村的路
村长叫人去把各自家中的其他人全给叫到了一起, 整个村子的人几乎都被集合在了一起。
但问了很久, 都没有得到任何关于凶手的消息。
只有玩家们心里才明白, 昨晚杀人的恐怕根本不是人类。
把两个老人的头颅都砸成了浆糊,那动静是绝对不会小的。可就连住在同一屋檐下的王铁柱都没察觉到,那除了是鬼魂干的以外, 余苏实在想不出别的了。
他们在太阳底下晒了一个多小时,听村长啰里啰嗦地发表了许多长篇大论之后,才终于得以散去。
封霆和余苏慢慢往回走, 等周围的人远离后, 才开始谈论起今天的事来。